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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秘书 第2203节

想到这里,潘东来的心微微定了一下,道:“贺主任,谢谢你。”

贺子健笑道:“潘书记别这么称呼我,叫我子健就好了。”

潘东来笑了笑,心头却是荡漾起一种奇怪的感情来。领导身边的秘书态度往往代表着领导的心态,若是领导对下属不怎么待见,秘书也有可能会不冷不淡,虽然不是一成不变的,但是这是一些秘书的通病,也正是世态炎凉的体现。按照这种说法,是不是代表外界所说的传言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呢?当然,领导的想法即便是说出来,到底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还能判断,更别说妄自猜测了,既来之则安之,潘东来沉默了下来,开始将昨晚整理的腹稿再复习一遍。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贺子健在前面领着潘东来进了陆渐红的办公室,为陆渐红的杯子续了点水,又泡了一杯给潘东来,这才离了去。

潘东来进来,并不敢坐下来,如果让外人看到了,绝对是一副滑稽的场面,一个五十多岁的人笔挺地站着,而坐着的却是一个年纪看上去并不大的人,但是这在官场之中却是平常稀松得很,没有几个人敢在一把手面前倚老卖老,鳌拜的下场是很多人都知道的。

陆渐红并没有给他什么好脸子,面沉如水,淡淡道:“潘书记来了,坐吧。”

官场中的称呼很有意思,比如陆渐红对贺子健的称呼,一般不会去叫他的官职,要么是小贺,要么是子健,现在贺子健的也快四十的人了,叫小贺自然不太妥当,所以大多都是叫子健,有的时候会在后面加上“同志”两个字,再比如称呼别人,比如丁晓华,叫丁书记的时候并不多,大多都是晓华书记或者晓华同志,表示出一份亲近。

第2850章心声

有人说,如果领导称呼一个人,在姓后面加上官职,一般来说,就是对你不大友善的表现,所以潘东来的心里便打了格登,虽然陆渐红说他坐,他却是不敢坐下来。

陆渐红见他这副样子,手中的笔在桌子上敲了敲,道:“潘书记,你的个头跟我差不多,我跟你可能要谈一阵子,这么站着,你累,我看着你仰脖子也累。”

潘东来一时半会也不大能够明白陆渐红的话是笑话还是在讽刺,只得尴尬地笑了笑,坐了下来,只不过却是不敢大喇喇地坐进沙发,只是半边屁股搭上沙发上,人却是坐得挺直。这个姿势其实挺累人的,全身的力量有一大半都是靠双腿去支撑,所以短时间这样还好,时间长了,那可有苦头吃了。

陆渐红也没有多说什么,道:“潘书记,新年已经过去了,一年之计在于春,对于今后的工作有什么打算?”

提到工作,潘东来倒是并不发怵,侃侃而谈,重安是个老工业,作为紧邻市中心的地区,自然要打工业牌。由于重安本身的工业就比较发达,国企居多,所以私企的进入设置了很多门坎。潘东来说,重安人的骨子里对私企有一种轻蔑,觉得自己是正规军,私企都是杂牌军,这种思想在很多干部的身上也有。这对于经济的发展是非常不利的,也直接导致招商引资工作的停滞不前,说好听一些,是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说难听一些就是故步自封不知死活。所以潘东来的想法是,希望重安的精神尽快地出炉,从思想上转变这种不良风气,扎实有效地开展招商引资工作,在当前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前提下,不求突破,根本就是作茧自缚。

这一点与陆渐红的想法比较接近,当然,作为一市的扛把子,经济建设是一个方面,他的目光还要放得更远,套用一句老话,那就是解放思想,实事求是,要实现经济、文化、民生等各方面的巨大飞跃才行。

从潘东来的话中可以看出,他还是比较有思想的,不过是不是纸上谈兵,还需要实践的考验,陆渐红道:“领导不仅仅要决策,更要在有了决策之后,围绕这个决策不折不扣地执行下去才行。我看了去年璧山的发展轨迹,虽然年终的排名并不高,但是相比较于年中的排名,却是有着长足的进步,你能给我说说是怎么做到这样的进步的呢?”

潘东来的神情微微滞了一下,却没有急着开口,而是站起来替陆渐红的杯子里续上了水,这才坐回去,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这才十来分钟,两腿便已经有点发麻了,看陆渐红的样子似乎真的要谈不短的时间,不找点借口走动一下,可能出不了这个办公室的门。

陆渐红自然心知肚明,不过并没有点破。

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潘东来悄悄地把刚刚坐在沙发上的尺寸向里挪了一些,道:“陆书记,其实我认为,一个地区的发展需要分开来看,一方面要看领导班子团不团结,一方面要看干部是不是想干事能干事,至于资源等方面的硬件设施虽然也很重要,但绝不是决定性的条件。我是三年前到重安的,跟着前任的张国威书记过来的。与大多数的领导一样,他也想很快在重安站稳脚跟,陆书记也知道,无论是张国威,还是当时的市长丁长春,与几个月前的重安非常相似,那就是两位主要领导都是外来户,在重安没有自己的力量。那个时候,焦裕柱是重安一股强硬的势力,也是因此,我这个跟随张国威过来的人,遭受到的排挤非常多,工作难以推动,处处遭遇阻力。而张国威忙于跟丁长春争长短无暇分心,事实上也是有心无力。在这种情况下,我只有选择靠向焦裕柱,如果说仅仅是为了工作,未免把我自己说得太伟大了,但是这里面确实有这样的因素。”

说到这里,潘东来自嘲地笑了笑,道:“去年半年度的会议之后,焦裕柱主动找我谈了一次话,原来是他儿子在追求我女儿,利益于这层关系,焦裕柱约了我跟区长迟尚斌一起吃了一顿饭,就在那顿饭后,一切的矛盾都没有了。从这个经历来看,我觉得璧山不是没有能力发展,而发展的关键就在于班子的团结。”

潘东来的话既直接又委婉,直接的地方在于他道出了他是得益于焦裕柱的关照,委婉的地方则在于变相地告诉陆渐红迟尚斌的为人,这一招确实挺漂亮。

陆渐红对于潘东来的一番话深有感触,作为一把手,只有职务上的权威,却是没有真真正正的权力,这无疑是非常要命的。令不行,禁不止,这样的环境下,地方经济若是能发展起来,那就是怪事了。

陆渐红点了点头,道:“城管与摊贩的矛盾难以调和,这些年冲突不断,但是璧山却是没有这个情况,你是怎么做的?”

潘东来道:“市容市貌重要,摊贩的生活同样重要,如果家庭条件好,谁愿意在严冬酷暑里去摆地摊?所以我一直在想,如何在这两者之间取得平衡。后来璧山出台了一个政策,那就是新建一个综合市场,把所有的地摊全部集合起来,给他们一个专门销售的地方。”

陆渐红直接道:“那么这个综合市场是如何运营的呢?”

潘东来道:“这个综合市场由承包商带资建设,并给他三十年的承包经营权,所交纳的土地款全部用于配比摊位费,采取政府与商贩相结合的方式,保证这一块的运营。”

陆渐红道:“据我所知,这个综合市场并不满足所有摊贩的入驻吧?”

“对于家庭困难,确实交不起摊位费的,诸如车站前的广场等区域我们都设置了摊点,不过不收费用,只有时间限制,那就是每天早晨七点前晚上九点后,既不影响到市容市貌,也给了摊贩们的生存空间。”

第2851章另有推手

陆渐红对于这些做法还是比较满意的,这样一来,城管的工作将变得轻松了很多,维持一下日常的工作即可,可以有效地减小矛盾,虽然不能说是尽善尽美,但是这证明潘东来在解决这个问题上面还是动了一番脑筋的。

陆渐红忽然转换了话题,道:“潘书记,昨天晚上我跟你女儿有过一次会面。”

潘东来顿时张口结舌,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女儿都跟陆渐红谈了些什么,所以在无的放矢的情况下,他只能装聋作哑,不过想到女儿冷若冰山的性格,搞不好会有什么不敬之语,当即道:“紫烟不懂事,如果有冲撞的话,陆书记尽管批评。”

陆渐红笑了笑,心道,你这个女儿何止是冲撞啊,威胁的一套都拿出来了,不过他对潘东来的好感渐生,便道:“冲撞的倒是没有,不过说起了你们父女间的感情以及她的童年,很是让我震动,这些年,你们父女过得不容易啊。”

潘东来的鼻子有点酸,这倒不是他惺惺作态,女儿一直是他心头的宝贝疙瘩,虽然她已经二十八岁了,但是在他的眼里,她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尤其是那段辛酸的童年,更是让潘东来觉得对不起孩子,当别的孩子躲在妈妈的怀里撒娇的时候,潘紫烟只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默默地流泪。有一次学校组织看《妈妈再爱我一次》的电影,要求学生们回去写一篇读后感,结果潘紫烟的作文被打了零分,因为她的作文里只有五个字:我没有妈妈。老师家访的时候,潘东来险些当场落泪,可以说,潘紫烟心灵所受到的创伤远远比艰辛的生活要沉重得多。

“潘书记,你有个好女儿,很孝顺,不过童年给她造成的阴影很大,显得太过冰冷,这不是个女孩子所应该有的,多交交心,阳光一点,灿烂一点。”陆渐红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下来,因为此时他也想到了自己的四个儿女,平常跟他们交流的比较少,或许这对于他自己来说,也是一个警示吧。

“谢谢陆书记的关心。”潘东来适时地表达了谢意。

陆渐红扔过去一根烟,道:“潘书记,今天跟你的交流让我很欣慰,相信璧山在你的带领下,会走向辉煌。当然,这只是一个理想,还需要为之付出更多的努力。”

潘东来道:“在其位,谋其政,我绝不辜负领导对我的期望。”

陆渐红点了点头,走出了桌子,道:“潘书记,我相信你,要是给我脸上抹了黑,我饶不了你。”

这句话听起来便有些亲切的味道了,潘东来心头很是激动,说起来,他也是区委书记,不应该在心境上有如此的波澜,只不过这些年他的委屈实在太多,不理解的人都说他卑颜屈膝,有谁知道他心里的苦处?

“潘书记,一会儿你去晓华书记那边去坐坐。”陆渐红之所以没有选择在春节之后就调整人员,一来是考虑到稳定,二来他也是想通过自己的眼睛耳朵去看看听听,在重安有哪些人是堪当重任的。从目前来看,潘东来应该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只是对于他的调查才刚刚开始,希望他对顶住压力,又希望那一切的调查都是子虚乌有。

潘东来明白陆渐红让他去丁晓华那里坐坐的原因,或许是让自己去说明情况吧,只不过他自己也感到奇怪。从陆渐红的态度来看,他根本无意拿下自己,那么也就是说,所谓的举报并不是他搞出来的,那么又会是谁呢?

在丁晓华的办公室里坐了十几分钟,潘东来便出了来,通过与丁晓华的对话,他表示自己绝对经得起调查,也欢迎纪委对他进行调查,还他一个清白,这个态度让丁晓华很是满意。从事纪监工作这么多年,丁晓华基本上练出了一副火眼金睛,谁有问题谁没问题,通过简单的对话还是有迹可循的,这就像测谎仪一样,如果犯了罪,心境情绪上面自然会有波动,当然,也不排除一些心理素质超强者,但是这样的人,在官场上并不多见。

回到区委,潘东来一扫脸上往日的阴霾,变得精神抖擞,这个消息传到区长迟尚斌的耳中时,不仅也是惊奇得很,很快打听到潘东来在书记和纪委书记的办公室都坐了一阵子的消息,不由暗骂了一声笨蛋。

原来这档子事情都是他搞出来的,自从焦裕柱事发之后,一帮焦氏的嫡系就如同失去了顶梁柱,处于一片混乱之中,有的人保持静观不动,有的人考虑是不是要追随市委书记陆渐红的步伐,也有的人因为何必等一帮焦氏干将投向朱耀庭的缘故也跟着靠了过去,而迟尚斌便是靠过去的人之一。之所以搞出这个动作,既有他自己想上位的原因,也有上面的旨意。其目的就在于打破当前的平稳局面,形成对陆渐红的恐惧感。

看潘东来的样子,这件事情可能不大靠谱了,迟尚斌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苏星朋,问他事情到底是怎么办的。苏星朋很委屈地说,他刚刚才知道,自己送给潘东来的那一百万已经被潘东来交到了纪委那边,根本无谈什么受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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