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谋 第235节
会议室里的人员都静静地听着,罗子良在上任后短短时间内就扳倒了有着深厚人脉关系的谢三哥,这让他的威信大幅提高,这样的魄力和能力,别人不服不行。
“虽然谢三有过错,但自有党纪国法去追究。然而,我今天刚上班的时候就听说,有人急急忙忙地想去查封谢三的产业,想从中捞取好处,这是绝对不行的!谢三不是地主老财,而我们也不是山大王,不能予取予夺!”罗子良接着说道。
“罗主任,这些行动,可是市领导指示让这么做的。”常务副主任贾桂华咧了咧嘴。
“哼,市领导的指示也不能代替规章制度,我们在按规矩办事,一是一,二是二,绝不能以某个人的意志为由!”罗子良斩钉截铁地说。作为开发区的一把手,自己并没有接到市委市政府的有关通知,说明只是某个市领导的私人意思。
“罗主任呀罗主任,要抓谢三的人是你,现在说要保护他产业的人也是你,你这不是以个人的意志来安排工作吗?”贾桂华依然阴阳怪气地说道。
“贾桂华,你说话给我注意点,抓谢三是因为我掌握了他违法犯罪的证据,现在保护他的产业也是因为那是他的私人财产,不能让人随意私分,维护的都是规矩,不参杂一点私人感情。倒是某些人,谢三还没出事的时候,对他三哥长三哥短的,点头哈腰鞍前马后的为他办事,现在他出事了,就急着蹦出来落井下石趁火打劫,这种人还有一点底线吗?”罗子良冷冷地说。
“你……”贾桂华的脸色阵青阵红,气得说不出话来。
第221章 子承父业
“谢三的产业很多,在开发区里所占的份量重,我们必须维护这些公司的正常运转,在这个维稳的关键时期,各部门不能找他们任何麻烦。也许有些人会说,他的公司有这样那样的不合格,有这样那样的违规行为,应当以法办事。在此,我要说的是,既然有这种事情,以前你们都干嘛去了?
“现在找出问题出来,只能说明你们以前失职渎职。当然了,我也不是要包庇这些公司的违法乱纪行为,而是希望先放一放,等过一段时间以后,再进行相应的检查……
“那个郑局长,谢三那些被查封的娱乐场所,赶紧处理,该罚款的罚款,该整顿的整顿,尽快让他们开业。”罗子良对郑凯强说。
“我知道了,罗主任。”郑凯强说。
“最后,我特别强调的是,不论是工作,还是生活,希望大家尽可能多一些职业精神,多一点道德底线。正如某位领导人说的那样,不唯上,不唯书,只唯实。即便我们完全做不到,但也绝不能做那种人前阿谀奉承趋炎附势,人后落井下石人走茶凉的事情。”罗子良说道。
整个会开了近两个小时,散会后,罗子良对秘书窦文娟说:“谢三不是有个儿子吗?你想办法联系,让他到我办公室来。”
“是,罗主任。”窦文娟对自己的这个上司越来越佩服了,年龄差不多,思想境界却高她不少。
到了下午,谢三唯一的儿子谢刚来到了罗子良的办公室。
谢刚今年才二十二岁,外形不错,没有谢三那种满脸横肉和暴发户的傲慢,省警校刚毕业,本来他老爸找关系想让他进开发区公安分局刑警队,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如今可能再也进不去了。不为别的,政审这一关就过不了。
他站在罗子良面前,不说话,目光冰冷。
“怎么,对我有意见?”罗子良抽着烟,也在观察着他,末了,淡淡地说。
“哼,哪敢?”虽然说不敢,但谢刚的眼睛里依然充满了敌意。
“呵呵,你白读了那么多年的书,思想境界还不如你爸一个大老粗……”罗子良说。
“别跟我提他!”谢刚冲着罗子良吼了起来。
“为什么不能提?功是功,过是过,一分为二,事实摆在面前,不提就不存在了吗?”罗子良斥问。
“姓罗的,你别得意太早,这个仇我早晚得报!”谢刚咬牙切齿地说。
“就凭你这句话,你一辈子都报不了。”罗子良冷笑。
“为什么?”谢刚怔怔地问。
“就凭你这毛毛躁躁的心性,你这城府,能成大事吗?”罗子良骂道。
“我怎么不能成大事了?”谢刚一脸不服气。
“就凭你刚才威胁我的话,我就有理由整死你,让你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你信不信?”罗子良问。
“我……对不起!”在强大的压力面前,谢刚不得不选择低头。
“我罗子良做事情光明磊落问心无愧,你爸临死之前都没有怨恨我,不信你可以去看守所问问他的几个手下。当然了,我也不是为了解释什么,如果你心里对我还有恨,没关系,我不在乎。作为你,这时候,就应该把仇恨隐藏起来,去接手你爸留下来的生意,努力做大做强,等你有了钱,有了势力,再来提报仇的事情不就更好吗?”罗子良平静地说。
“啊……”谢刚呆呆地看罗子良,有这样的仇人么?
“我已经开会吩咐下面的部门了,这段时间不能找你们公司的麻烦,希望你能尽快接手。不要心高气傲,要虚心学习,你爸都没读过几年书,就创下了那么大的家业,可不能毁在你的手里!别的我也帮不上你,如果有什么人为难你,你可以来找我,我能帮的话我会尽量帮。我还是那句老话,想报仇的事情先放一放,不要意气用事,等你功成名就的那一天,再找我算账不迟。”罗子良耐心地说。
听到这么推心置腹的话,谢刚眼含热泪,对罗子良深深一个鞠躬,头也不回地走了。
窦文娟看到谢刚走远,忍不住进来说道:“罗主任,我看这个人对您充满了敌意,您不怕他哪一天来找您的麻烦么?”
“俗话说,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如果他只是一个鸡肠小肚的人,我看他也就成不了多大气候。”罗子良说道。
“不管怎么说,您这份胸襟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窦文娟恭维道。
“呵呵,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伟大,我也只是为了我的工作着想而已,他们谢家的企业在开发区里很多,不能因为出了变故就产生一系列的问题。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罗子良说。
“您这是为大局着想,但您这么做,不让别人碰谢家产业,可能会得罪个别市领导呀,这些想过了没有?”窦文娟很关心他的处境。
“得罪?我得罪的人多了,也不在乎多几个,这些人拿了谢三的多少好处,我就不说了,敢找我的麻烦,也不怕吃饱了撑的。”罗子良淡淡地说。
“罗主任,我听人私下里议论,说谢三当时并没有反抗,为什么就把他击毙了?”窦文娟问。
罗子良被问得一愣,良久才说:“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虽然我后面也去了现场,但整件事情的指挥,我插不上手,也没资格插手。”
“谢三多么风光的一个人物,说没就没了。”窦文娟感慨不已。
“这也只能怪谢三自己,自食其果,生意做大了,就得意忘形,嚣张跋扈。在交朋友上,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酒肉朋友只是以利益为扭带,一旦反脸,就会反遭其噬。”罗子良苦笑道。
两人正在说着,不料冯夫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