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口两界钟 第9节
狐妖一动不动,也不说话,盯着李牧,眼中露出乞求之色。
李牧此时已经喝了大半瓶白酒,酒意上涌,豪情勃发,当下持剑笑道:“好好好,我独住小院,正缺少一个使唤丫头!你若生平不曾做过恶事,日后也能保证不行凶作恶,那就变成一个忠心耿耿服侍老子的漂亮小妞罢!”
他此言一出,脑海中陡然发出一声隐隐钟鸣,面前的白狐身子微微颤动,浑身冒出丝丝白烟,眼看着迎风便涨,变成一人高下。
上半身赤条条的,化为女子模样,只有下半身还是狐狸形状,看着李牧,一脸焦急神情,期盼李牧再说一句封赏的话。
便见李牧手持长剑,剑尖指着狐女:“日后你若胆敢作恶,便是上天入地,也得被老子抽筋剥皮,打的你魂飞魄散,生不如死!”
轰隆!
他这句话说出之后,本是晴朗的夜空,忽然间浮现出一道闪电,这闪电凭空而生,横跨东西,照亮了整个夜空,随后化为一道雷电长矛,打在了狐女身上。
轰!
这雷电长矛正打在狐女身上,发出巨大的亮光,一瞬间,李牧睁目如盲,被雷电巨响震的倒退了几步,重坐在了凉亭内的石凳上。
待到再次看清楚眼前景象时,只见凉亭前烟尘四起,多出了一个大坑,坑中正蹲着一个赤条条白花花的女子。
那女子抱胸蹲在坑内,背对李牧,身子在月光下如同绸缎一般反射着微微亮光,头顶隐然有白气升腾。
李牧持剑而起,勾头下望,便见这坑内女子从坑底翻出一张白色狐皮,轻轻一抖,披在身上,化为一身白衣。
待到结束整齐后,这白衣女子方才从坑底缓缓来到李牧面前,跪地行礼:“奴家胡芸娘,见过老爷。”
李牧右手一抖,剑刃搭在了胡芸娘脖颈处:“你就是刚才的狐妖?”
胡芸娘身子一颤,细腻洁白修长的脖颈处渗出一层鸡皮疙瘩,低声道:“是,我就是刚才求老爷口封的白狐。”
李牧收起长剑,将胡芸娘拉起,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月下看美人,越看越漂亮,忍不住伸手在勾住胡芸娘下巴,笑道:“我正缺一个使唤丫头,就是你了!”
胡芸娘微微颤栗,目视李牧,柔柔弱弱道:“是。从今以后,芸娘就是老爷的人了,绝不敢有二心。”
李牧笑道:“那好,先陪我喝点酒。”
胡芸娘微微一愣,但旋即恢复正常:“是。”
李牧重在凉亭坐下,正想为自己倒酒时,胡芸娘急忙上前,为李牧倒满一杯:“老爷,我来服侍您就行。”
她声音清脆悦耳,又带有一股子隐隐的媚意,吐气如兰,神情娇娇弱弱,令人看到就想犯罪。
此时为李牧倒酒之时,鬓角发丝被微风吹拂,落在了李牧鼻尖上,搞的李牧不但鼻尖发痒,便是心里也在发痒。
他伸手抓住胡芸娘的小手:“坐下,坐下,我有话问你。”
胡芸娘微微挣扎:“老爷,奴家只是您的丫鬟,可不敢在您面前入座。”
她心中对李牧充满了惊惧之情,面对李牧,全身心的服侍,不敢有丝毫懈怠。
若是按照正常的路数,妖怪向人讨口封,如果人类说妖怪像是人,那么妖怪讨的口封便算是成功了,这妖怪只需要再潜修一段时间,便能褪去本壳,化为人体。
既然是讨口封的妖怪,肯定是在修行路上遇到了关卡之辈,凭借自己的修为难以突破肉身限制,才会选择取巧求人,以便突破。
如果讨了口封,因为修为不足的缘故,所以得赶紧闭关修行,过上几年,才能彻底化为人形。
几百年来,从未有过刚讨来口封的妖怪,就立时转化为人身的事情发生。
毕竟人力有时而穷,气运有限,凡人封妖,有其极限。
普通人能将妖怪封为人族,便已经用尽了一生气运,日后若是被封的妖怪不去报恩,这封妖之人因为气数耗损,将会在日后过的极为凄惨。
这也是为什么妖怪讨封之后,必须得向封它的人类报恩的原因。
但是今天白狐向李牧讨口封,得了李牧的口彩之后,这狐妖竟然被一股莫名大力灌入体内,瞬间褪去了本壳,随后天雷凭空而生,击打在她身上,打散了体内妖气,化为玲珑人身。
无数妖怪畏之如虎,又充满了无穷向往的雷劫,竟然被这狐妖转瞬间度过,一直到天雷消失,彻底化为人形,她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据说上古之时,有圣人在世,若妖怪得圣人口封,将会褪去本壳,招来脱壳天雷,驱散阴邪之气,立时化为人身。还有就是,若是能得人王陛下金口玉言,凭借一国气运加持,妖怪也能顷刻间除去妖气,成为人身。”
胡芸娘看着身材高大,相貌不凡的李牧,心中千头万绪,脑子一片混乱:“莫非我家老爷是圣人在世不成?芸娘何德何能,竟然讨得了当今圣人的口封?”
第9章 奴婢
李牧住在这清河县城,于后花园内自斟自饮,旁边又无护卫,连个丫鬟仆人都没有,自然不会是当今陛下。
那么能一言使妖兽化形为人的李牧,就只能是圣人无疑了,即便现在不是圣人,那也是圣人转世之身。
胡芸娘看着面前的李牧,身子微微颤栗,将脑袋深深埋下,有一种大欢喜从心头升起:“我何德何能,竟能随身侍奉圣人。这等大造化,芸娘无论如何得把握住才行!”
她这种心理活动,李牧自然不会知晓,他此时酒意上头,拉着胡芸娘仔细看了看,嘿嘿笑道:“小妖,你会不会跳舞?”
胡芸娘低头柔声道:“老爷,奴婢只会一点点,跳的不好,还请勿要责怪。”
李牧摆手道:“能跳就行,你便是胡乱蹦跶几下,以你现在的相貌身材,那也会赏心悦目。”
于是胡芸娘来到凉亭大坑旁边,伸手虚推,一股无形力量从她手中发出,将刚才天雷劈出的大坑缓缓推平,按实。
然后胡芸娘来到平整好的地面之上,对着李牧轻轻施礼:“还请老爷品鉴。”
当下挥动长袖,扭动腰肢,为李牧做飞仙舞。
她脚尖点地,身子不住腾空,长袖挥洒,姿态如仙,人在空中做出种种高难度的动作,真如同壁画上的飞仙一般。
李牧坐在凉亭内连连叫好:“不错,不错!呐,你多滞空片刻,那才叫好看!”
胡芸娘于是便听从李牧吩咐,人在空中短暂停留,如同飞天仙女,在夜空中飘荡来去,配合天上悬挂的一轮明月,衬托的她似乎随时就要飞到广寒宫去一般。
啪啪啪!
李牧看的眉飞色舞,不住鼓掌:“小妖,这跳的确实不错,来来来,一起喝酒!”
他以前倒是在某些包房内,欣赏过小姐姐们一对一的服务型减衣舞蹈。
不过那种舞蹈太伤元气,跳着跳着就跳到床上去了,实在有渎艺术,还有社死的风险,因此欣赏过几次,便不敢再玩。
那种舞蹈太不正能量!
与面前这个狐妖完全没法比。
胡芸娘在月光下跳了一段舞,又为李牧斟了几次酒,方才停住不跳,对李牧道:“老爷,夜已经深了,让小奴扶您歇息去吧。”
李牧今日杀人藏尸,饮酒遇妖,心情激荡之下,难免多饮了几杯,便有些失态,他伸手拦住胡芸娘的纤腰,笑道:“你要扶我歇息?你是不是馋我的身子?”
胡芸娘脸色一红,羞愧至极:“老爷,小奴知错了!”
她身为狐妖,将李牧脑补为在世圣人之后,对于李牧生出深深地敬畏之心,若是能与李牧同床共枕,有一夕之欢,哪怕是舍去了百年道行也心甘情愿。
她主动提出搀扶李牧安歇,还真就存了这种幻想,现在被李牧当面叫破,禁不住粉面羞红:“小奴胆大,还请老爷责罚!”
李牧哈哈一笑,搂着胡芸娘踉跄前行:“责罚?好啊,就罚你为老爷我宽衣解带,暖床叠被。”
胡芸娘道:“老爷,这是奴婢的本分,哪里算是责罚。老爷对奴婢这么好,奴婢心中多有不安。”
李牧:“嗯?这是本分吗?那好,责罚暂时记下了,以后再说。”
他刚才饮酒吃肉,整整一瓶酒都被喝光,脑子已经有点迷糊,在胡芸娘的搀扶下,返回卧室,呼呼大睡。
胡芸娘将李牧服侍着睡下之后,返回后花园的凉亭之内,将酒杯、酒瓶、碗筷收拾了,仔细清洗了一番。
“我家老爷居住的宅院虽然一般,但用的杯盏酒器却如此精巧华贵,实非一般人家能够拥有,便是当今陛下的日用之物,怕是也不过如此。”
将玻璃酒瓶和酒杯洗刷干净之后,胡芸娘又重新烧了一锅开水,兑了凉水,用铜盆端到卧室,取出毛巾为李牧擦拭脸面和双脚。
她在照顾李牧之时,目光扫视卧室内一应事物,越看越惊,只觉得这屋内一切东西,都是那么精巧别致,与众不同。
老爷喝水用的水杯竟然价值百金的带把水晶杯,毛巾也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毛茸茸的布料,用起来比寻常毛巾可要软和舒服多了,就连李牧内里罩着的衣服布料都华贵非常,缝合处的针脚又匀又密,浑然不似人间手段。
再看李牧腰间配着的长剑,剑鞘上的花纹简洁漂亮,剑柄上的种种细节,一看就是出自名匠之手。
她为李牧擦拭全身后,坐在床榻一侧的小桌旁,以手支颐,看着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李牧,一脸幸福憧憬:“老爷的来头必定极大,如今便有圣人之资,日后必然成为惊天动地的大人物,我能作为他的小婢,说不定有朝一日,也能在青史上落上一笔……”
正胡思乱想时,就看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李牧,呼吸声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诡异的安静。
片刻之后,屋内陡然一亮,丝丝缕缕的光芒穿过房顶屋檐,穿过墙壁窗户,从四面八方汇集到房间之内,化为一团光雾,将李牧全身包围,渐渐地凝缩成一团光茧,随着李牧的呼吸而涨缩不定,犹如活物。
“月华精气?”
胡芸娘吃惊的睁大了眼睛,感受着屋内浓郁的月华气息,一颗心怦怦直跳:“这么浓郁的天地精气,便是在传说中狐族的祖地青丘山,怕也不过如此!可这些只是我家老爷睡后显露出的异象……老爷他到底修行的是什么神通法门,连睡觉都能自行运转!”
她自见李牧之后,一日三惊。
此时呼吸着室内浓郁的天地精气,只觉得浑身舒爽难言,禁不住张开嘴巴,撮口长吸,将这些精气吞入腹内,转化成丝丝缕缕的法力。
无论是黄皮子还是狐狸,亦或是诸多飞禽野兽成妖,都得是望月修行,对着明月吞吸,凝练月华滋养神魂和躯体。
寻常妖怪,辛苦一夜,能在体内凝练出一丝月华精气,便已经算得上大有收获。
可是今天在李牧这卧室之内,月华如水一般,如同潮汐,在市内来回冲刷,将胡芸娘冲的身子摇摇摆摆,几疑身在梦中。
胡芸娘修炼了五百多年,凝练月华,洗刷躯体,也不过是堪堪摸到化形成人的最后一步而已。
但就这最后一步的化形成人,最难迈出。
所以胡芸娘才拿五百年的修行赌了一次,取巧向人讨要口封,一旦讨到了口封,倒还好说。
若是不幸遇到那专门捉弄妖怪的人,几百年道行,便毁于一旦,甚至会身死道消。
她曾有一名黄皮子前辈,修行八百多年,卡在了化形成人这一关上,一卡就是上百年。
那黄皮子实在没办法,便在某个黄昏之时,头戴瓜皮,身披尿布,装成一个孩子模样,问一个青年后生:“你看我像人么?”
那青年后生刚经历了一场惨事,心中烦闷,见黄皮子开口说话,也不害怕,而是对那黄皮子骂道:“你像个毛!”
那黄皮子当场崩溃,边跑边哭:“这下好,这下好,修行八百年,修成一根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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