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口两界钟 第72节
一名白衣男子忽然出现下大厅之内,手摇折扇,哈哈笑道:“原来是朗明山的朋友来了,这位道友,我万花楼一向与人为善,楼中弟子最喜肉身布施,整个云州府,哪一个不夸我万花楼是烟花美地,柳巷仙境?”
他手中折扇轻摇,迈着方步缓缓靠近老丐:“小弟胡七,不知我这些孩儿,到底怎么得罪了老兄,让你发这般大的火气?”
此时两人已经相距不足五尺,老丐手中竹杖猛然向地下一戳,下一刻,他这杖头竟然诡异的出现在半空之中,对着胡七顶门狠狠戳下。
胡七神情不变,手中折扇不知何时出现在头顶,化为一面盾牌,将这杖头挡在半空。
轰!
杖头与折扇相撞,发出轰然声响,劲风鼓荡,万花楼最上一层竟然被劲风掀飞,连人带地板和家具,全都飞向远方。
见万花楼掀飞了一层,胡七脸色顿变:“打架归打架,为何要坏了的楼层?老叫花,你赔我万花楼!”
老丐收回竹杖,喝道:“藏污纳垢之地,拆了也就拆了!一群横骨插心的东西,也敢在云州招摇,真当我云州府无人么?”
他手中破碗再次抛出,这碗迎风便涨,化为一口大钟一般,钟口朝下,罩向胡七。
胡七一声冷哼,手中折扇飞起,发出蒙蒙白光,挡在头顶,上面的破碗便落不下来。
老丐面色不变,手中竹杖向前直直探去,瞬间到达胡七胸前,眼看就要穿胸而过,却见胡七嘿嘿一笑,身后猛然出现一条尾巴,将这竹杖猛地缠住后拽:“还不撒手!”
却见这竹杖在被尾巴缠住之时,忽然化为一条碧绿的长蛇,顺势来到胡七面前,闪电般探了下脑袋,在胡七肩头咬了一口。
胡七放声大叫,半边身子瞬间变成了绿色,随后这半边身子化为一滩脓水,倾泻在了地上。
胡七本来完整的躯体,此时一半化为脓水,胸腔腹腔内的五脏六腑,都暴露在在空气之中,剩下的身子还在消融。
李牧看的眼角直跳:“这蛇毒竟然如此猛烈?似乎比王水都要强!”
胡七又惊又痛,手中折扇化为一团青光,向着老丐飞去,同时身子向后疾退:“老九,救命啊!”
老丐目露凶光,手中毒蛇再次化身为竹杖,向着胡七点去:“胡七,只要把伱们今年的花魁给我,我便解了你的蛇毒!”
此时胡七扔出的折扇,在空中化为一团青光,青光中飞出道道飞剑,向老丐射去。
这些飞剑乃是折扇的扇骨,却不知何时,被胡七炼成了飞剑,此时用来断后,却最好不过。
老丐手中破碗轻轻一晃,这些飞剑全都被他收入碗中,这几十把飞剑竟没能阻拦他片刻时间。
老丐身子一闪,已经到了胡七面前,正要一杖结果了胡七性命时,忽然手腕一紧,一名青衣男子出现在老丐身侧。
这青年一手抓住老丐的手腕,双目之中似乎有剑气纵横:“闹的差不多了,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老丐吃了一惊,急拽手,却一下子没能拽动,心念一动,手中破碗急速涨大,要将这青衣男子吸入碗中。
青衣男子笑了笑,伸手将破碗拿在手中,仔细看了几眼:“打架用得着这碗?”
他卡看了一眼老丐,笑道:“说说正事吧,道兄,你为何来找我万花楼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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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劫起
“你是胡家老九?”
老丐被刚出现的青衣男子抓住了手腕,挣扎了几下,没能挣开,又用破碗来收来人,却发现破碗也被青年男子随手抓住,竟然不能撼动青年男子分毫,顿时骇然变色:“你修成金丹了?”
青衣男子有三十来岁年纪的样子,身材普普通通,相貌也是普普通通,穿着也是普普通通,如果站在人群中,完全就是大殷朝普通百姓的样子。
可他这一身修为可不普通,老丐手中的破碗虽然外观破破烂烂,实则乃是一件收人拿的厉害法宝,等闲修士脱不得他手。
但这青衣男子一出手,便将这破碗拿住,老丐被他抓住手腕后,全身真元运转都迟滞下来,心中惊骇可想而知。
“小弟胡九阳,见过道兄。”
青衣男子胡九阳放开老丐的手腕,抱拳行礼:“道兄,我万花楼到底做了什么恶事,惹得你如此大动肝火?”
他说到这里,将手中破碗轻轻一摇,这破碗中便飞出十几个护卫和一头老母猪来,十几个护卫落地之后,单膝跪地:“见过九老爷!”
那白猪浑身浴血,挣扎跪地:“九老爷,还请为奴婢报仇呐!”
胡九阳摆了摆手,一道真元发出,将白猪身上的伤口止住,那白猪在地上打了个滚,再次变成老鸨的模样,被几个护卫架着,哭哭啼啼的向后面去了。
此时那白衣胡七的半边身子还在毒液的侵蚀下不住消融,禁不住破口大骂:“老九,伱还不拿解药来!我都快要死了!”
胡九阳看向面前的老丐,将破碗扔还给老丐:“道兄,还请手下留情!”
老丐将破碗收了,眼神惊疑不定:“胡家九子,九阳为尊。这句话果然不假!”
他从怀中取出一粒丹药,抛给胡七:“这是解药,一半内服,一半外敷。”
胡七接过丹药,掰开后,一半吞下,一半被他仍在伤口处,片刻之后,伤口不再消融,有肉芽开始缓缓长出,残缺的半边身子眼见着恢复过来。
“好霸道的丹药!”
胡七半边身子长出来后,脸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老九,你来招呼他罢,我得闭关疗伤。”
他狠狠看了老丐一眼,眼中恶毒之色一闪而过:“朗明山,嘿嘿,朗明山!”
胡九阳挥了挥手:“七哥,你先去吧。”
胡七走后,胡九阳随手招来一副桌椅,在桌旁坐下:“我与朗明山的澹台道友也算熟识,不知道兄怎么称呼?”
老丐不复刚才嚣张气焰,对着胡九阳缓缓坐下:“某家巴俊明,上个月我的徒儿来你这里快活,却被你们的花魁一招倒马毒桩,给毒翻在地,返回宗门之后,躯体消融,死于非命。”
他对胡九阳道:“我打听过了,害死我徒儿的,乃是你们万花楼的花魁,唤作谢九霜。你们万花楼纵容门下弟子作恶,杀我爱徒,此仇岂能不报?你将谢九霜交出来,这件事咱们就此作罢。”
胡九阳讶然道:“你说的是九霜?”
他摇头失笑:“巴兄,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是你那徒儿好色无礼,要对九霜施暴,九霜警告多次,无奈之下,方才出手反击,给了他一个教训。”
胡九阳皱眉道:“不过当时他只是中了点小毒,并不致命,尚且能驾风飞行,可见并无大碍。你说他死在九霜之手,怕是有点不尽不实。”
巴俊明怒道:“奎儿临死前亲口说的,那还有假?你们万花楼仗着背后有周夫子撑腰,便目中无人,草菅人命,这等行径,与邪魔何异?可怜我那孩儿为人一向光明正大,侠骨心肠,却死在了你们万花楼一群妖怪手中!”
胡九阳耐心解释道:“巴兄,你那弟子若是真的持戒甚严,却为何来到了我这万花楼中?又为何与我楼中女子起了争执?天下正人君子,又有几个留恋勾栏青楼的?”
他对巴俊明道:“九霜和令徒的事情,我这万花楼有不少人作证,他受伤后,我们还曾为他开药疗伤,云州府的金剑捕头也在现场,大家伙都可以作证,你徒弟离开万花楼时,并无大碍。”
巴俊明张口结舌,一时间呆在了原地,不知如何辩解。
好半天之后,他方才怒道:“我不管!我徒儿既然死在了你们花魁手中,那就得让花魁抵命!谢九霜呢?让她出来!”
胡九阳道:“巴兄,你听我一句劝,这件事到此为止可好?若是九霜真的过来,怕是不好收场。”
巴俊明手中竹杖在地上狠狠一顿:“她有多大本事?怎么就不好收场了?”
轰!
他这竹杖顿在地上,正个万花楼都是一阵摇晃,刚刚飞出破碗的一群妖怪惊慌大叫,四散奔逃。
李牧所在的房间也摇晃不休,所有摆设都散乱起来,酒菜撒了一地。
李牧叹了口气,从房间一跃而出,落在了客厅里,看向巴俊明:“老叫花,你找事归找事,想打架去外面打,老子招谁惹谁了,想喝个花酒都喝不痛快!”
胡九阳在李牧下落之时,眼中便露出惊讶之色,急忙道:“这位道兄,着实对不住。今日是小弟疏忽,搅了道兄的雅兴。日后道兄再来,万花楼免费供应一切水酒饮食,除了姑娘的缠头之资外,其余的一改免去。”
李牧道:“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这老丐看的讨厌,你先赶他出去。”
胡九阳道:“是!”
他看向巴俊明:“巴兄,咱们出去说话,不要搅扰我这客人的雅兴。”
巴俊明碍于胡九阳的修为,一直强忍着不敢出手,现在见李牧这么一个小年轻也敢插手他们的事情,禁不住勃然大怒:“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我无礼!”
说话间手中竹杖猛然抬起,点向李牧面门。
这竹杖刚才化为毒蛇,咬了胡七一口,半边身子都给融了,可见毒性之烈,李牧不敢大意,心念动间,手上已经多了一副手套,抬手一抓,将这竹杖的杖头抓在掌心。
不待这竹杖化为毒蛇,便有一道剑气从他掌心发出,沿着竹杖直达老丐巴俊明的手掌。
巴俊明身子一震,右手五指忽然炸开,随后竹杖一端飞出一道剑气,直奔巴俊明胸口。
“剑气!”
巴俊明发出一声惨叫,扔了手中竹杖,身子化为重重虚影,退向万花楼外,左手破碗轰然变大,挡在了他的胸前,将李牧发出的剑气收入碗内。
“你是哪家剑修?”
巴俊明狼狈的退到万花楼外,站在门前院内,一头乱发无风自动,一脸阴狠震惊:“为何插手我朗明山和万花楼的事情?”
李牧一道剑气发出之后,掌心猛然升腾起一团火焰,刹那间将手里竹杖烧的显出原形,化为一条碧绿毒蛇,蛇头被李牧攥住,已然烧焦,蛇身扭曲抽搐,如同鞭子一般,破空抽来,打向李牧面门。
李牧手掌轻轻一抖,剑气再次发出,将这毒蛇抖的笔挺,连尾巴尖都挺了起来,如同一杆蛇矛,攥在李牧手中。
“我是你爹!”
李牧两手抓住碧蛇身子,轻轻一捋,密集的“咔嚓”声中,便将这碧蛇全身骨骼捋碎,随后挤出一枚蛇胆,装进了储物葫芦里,这才看向外面的巴俊明:“一言不合,便要杀人?这就是你们朗明山一脉修士的做派?”
他第一次来到这古代的青楼,还没见识到这些勾栏女子的妙处呢,就被这乞丐打扰,心中自然十分不爽。
现在见自己只是一言相劝,这老丐便对自己下了杀手,虽然他开口之时,便已经有了与这老丐交手的准备,但真见他要杀自己时,心中怒火还是难以按捺。
猛然间迈步出门了,来到老丐面前,头顶红簪跳到他掌心,化为一杆迟艳艳的长枪,对着老丐分心便刺:“这朗明山一脉,都是这般嘴脸吗?”
“你怎么用枪?”
老丐手中破碗晃动,刚才被他吸入碗中的一道剑气竟然还没消散,从碗口中倏然飞出,直奔李牧面门:“你不是剑修么?”
李牧开口吐气,将飞来的剑气打散,长枪抖动,化为漫天枪影,将老丐笼罩其间:“谁规定剑修就一定用剑?”
他正欲将这老丐挑翻,陡然间眼前一黑,就发现自己身周环境大变,四周混混沌沌,脚下如踩虚空,四下看不清楚,抬头看时,便看到老丐巨大的面孔浮现在上方,占据了整个天空,俯视自己嘿嘿冷笑:“小小体修,也敢对我放肆!”
“我这是被他收到了碗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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