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娱时代1999 第19节

　　车厢里很安静，林轩主动开口：“虹姐，谢谢你。”

　　陈虹驾驶技术一般，两眼认真看路，头都不回的说：“不客气，以后要真发达了，别忘了我就行。”

　　林轩连忙保证：“绝对不可能，我不是那样的人。”

　　陈虹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问道：“你实话跟我说，王金花跟荣信达，你更希望去哪家？”

　　这个问题的答案，林轩心里肯定是有数的，只是犹豫有些话要不要跟陈虹说。

　　但转念一想，人家都对自己掏心掏肺了，他再藏着掖着就显得太小气。

　　“如果合约条件相同的话，我还是更倾向于王金花。”

　　“为什么？”陈虹皱起眉头表示不解。

　　荣信达怎么说是内地老牌影视制作公司，要比王金华的草台班子靠谱多了。

　　“首先荣信达是一家影视制作公司，身为公司的人我肯定要优先拍公司的剧，但我翻看了近几年荣信达的剧，以及李导跟我聊过的下一部戏，我发现荣信达的戏都是大女主戏，男演员的发挥空间不大，而黑海红日只是经纪公司，王金花又很擅长交际，所以我可以在全国范围内接适合自己的戏。”

　　“什么叫大女主戏？”陈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就是以女性为主视角的戏，就像《大明宫词》这样的，男性角色戏份再多也是配角。”

　　“这个说法有意思，继续。”

　　“第二，公司另一位老板李晓婉有个儿子，听说跟我一样大，长得也挺帅的，还是李少红导演的干儿子。如果公司未来有合适的戏，他肯定是男一，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只能给他当配角。而黑海红日跟我走相同戏路的只有一个任权，目前还是不温不火的状态，我能赢过他的概率还是比较大的。”

　　陈虹认真听完，点头道：“说得有道理，就是想得有点远了。还有，这些情报伱从哪里听来的？”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嘛，这些都是在剧组道听途说来的。”

　　“这种传言也能信？”

　　“把这些话拼凑在一起，至少能得到部分真相。”

　　“就你歪主意多，只有这两点，没有了吗？”

　　第三点，明年王金花将联手华谊，打造出内地第一的影视公司。

　　而荣信达会持续衰落，直到《鬼楼梦》出世，从此被打击的一蹶不振。

　　林轩摇摇头：“暂时就想到这么多。”

　　听完他的分析，陈虹觉得视野开阔不少，有些感慨的说：

　　“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傻小子，还想办法帮你，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心思倒像是老狐狸。”

　　林轩自嘲的笑了几声，无奈的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我十七岁就来京城了，稀里糊涂当了两年群演，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经历过这些，就算是小红帽，也要变成大灰狼了。”

　　“没事，以后会好起来的。”

　　这话说得让陈虹母性泛滥，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既然你想签黑海红日，那我今天是不是坏了你的好事啊。”

　　“当然没有，不如说虹姐你还帮了我大忙。”林轩摇头道：“荣信达和黑海红日互相抬价，最终受益的不还是我。”

　　只有行业卷的时候，消费者才能从中获利，等形成垄断局面，那镰刀割的韭菜都来不及长。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陈虹有点疑惑，问道：“不过你就这么自信，王金花会答应这个报价。”

　　“七八成概率吧。她宁愿得罪荣信达也要签下我，说明王金花还是很看重我的。”

　　“可是荣信达给的条件，对于新人来说的确太高了。”

　　林轩跟她分析：“这些我当然知道，所以接下来王金花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主动放弃我，跟李少红导演道歉，而这么做的代价是，圈子里会疯传黑海红日输给荣信达，王金花向李少红低头，这对一家成立不到两年的经纪公司是很要命的。”

　　“第二，哪怕大出血也要签下我，这样虽然得罪了荣信达，但外面的小道消息会传，黑海红日为了一个新人跟荣信达撕破脸，这样既涨了王金花的气势，又顺带让我成为圈内的焦点。如果虹姐是黑海红日的老板，会怎么选择呢？”

　　陈虹恍然大悟：“两权相害取其轻，也就是说，王金花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

　　“没错。”

　　从王金花主动接触林轩开始，她已经得罪荣信达了。

　　如果到最后既得罪了荣信达，结果林轩也没被签下，那王金花可就脸上无光了。

　　所以冤大头这顶帽子，王金花不戴也要戴。

　　说起来，如果没有陈虹搅局，林轩大概率只能拿到一份五五分成的十年合约，但陈虹这么一搅和，王金花就必须要出血了。

　　“如果你最终选择黑海红日，那少红导演这边你准备怎么解释？”

　　李少红扶你上位，给你角色，结果你半路跟人跑了。

　　无论是在日常生活中，还是在娱乐圈，这都是很不讲究的行为。

　　“虹姐，你先帮忙跟少红导演通个气，一切等明天王金花到了再说，如果她最终匹配报价，那我只能登门道歉了。”

　　“行，我等会儿给她打电话。”陈虹揉了揉头发，有些烦恼：“少红导演听到这个消息，估计今晚是睡不着了。”

　　两人一路聊着天，奥迪车很快到达北影厂附近。

　　“姐，你就在这儿放我下来吧。”

　　“好。”

　　看着周围脏乱差的环境，陈虹对林轩这两年的生活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奥迪车停好，林轩推门下车挥手跟陈虹道别。

　　“姐，明天见，路上慢点。”

　　“你也回去早点休息吧。”“哥，今天去哪儿玩了。”

　　林轩回到出租屋，王保强刚洗完澡出来，浑身都湿漉漉的。

　　“没去哪里玩，有家影视经纪公司要签我，晚上去饭店简单谈了谈。”

　　林轩把自己往床上一扔，脑子里还在捉摸饭局上的事。

　　“哪家啊？谈得咋样？”

　　“黑海红日和荣兴达，这两家你应该都听说过吧。”

　　“当然听过，恭喜啊哥，两家公司都抢着签你，你马上就能当大明星，住大别墅了。”王保强还挺激动的。

　　林轩笑了笑，说道：“先不聊别墅了，这部剧我的戏份还有三两天就结束了，到时候两家也该出结果了，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现在群演都不好跑了。哥，我说过跟你混，你怎么安排我都行。”王保强没有犹豫，显然已经认真思考过了。

　　“行，那我就替你做主了。”

　　林轩继续闭上眼睛，他心里对王保强还真有安排。

第21章 摊牌，签约

　　次日，林轩照常来到剧组。

　　和以前不同，今天他的心情有些惴惴不安，甚至有点害怕见到李少红。

　　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他并不是纯粹的利己主义者。

　　对于抛弃荣信达，转投黑海红日这件事，心理上还是有些负担的。

　　“林老师，您没事吧？”

　　连剧组工作人员都发现他今天不对劲。

　　林轩挤出一丝微笑，想随口糊弄过去：“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

　　那人还挺热情，继续说：“原来是失眠啊，我也有这毛病，我那儿有安眠药，要不要给你拿几片。”

　　“不用的，谢谢。”

　　林轩哭笑不得，赶紧拒绝了他的好意。

　　有些事再怎么不愿意去面对，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在休息室等了半小时，李少红终于来了，比往常迟到了一小会儿，但全剧组没人敢挑导演的刺。

　　“李导，早上好。”林轩站起身打招呼。

　　“林轩啊……”李少红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最后叹了口气招招手让他进屋：“进来说吧。”

　　如陈虹昨天预测的那样，李少红昨晚的确没睡好，主要是生自己的气。

　　糊涂啊，早知道有人来截和，当初就应该直接跟他把合同签了，省得拖到现在被别人捡走了。

　　进屋后，李少红给两人倒了杯茶，然后双手捧着茶杯，琢磨着怎么开口。

　　“昨晚的事情，陈虹都跟我说了，王金花的眼睛真是毒啊，来探一次班就盯上你了，不愧是干经纪人的。”

　　林轩仔细琢磨这句话，心想陈虹还是讲义气的，没把李兵兵这个小叛徒给交代出来。

　　“花姐看中我，不也证明您的眼光好嘛。”

　　“你少拍马屁。”李少红一下没绷住，差点笑出声，之前酝酿的情绪一下就跑光了。

　　“荣信达的条件陈虹已经告诉伱了，她昨晚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劝我在合约上再让步一些。

　　我个人是很看好你的，但公司毕竟不是我一个人的。我昨晚把这件事告诉了小婉，她坚决不同意再加码，所以我们的条件不会再变了。

　　你也知道，现在圈内对新人非常苛刻，我们给的条件哪怕不加码，放眼国内也根本找不到第二家。

　　而且你是我和陈虹共同挖掘出来的，做人还是要懂得感恩的，你说是不是。”

　　在听到李少红决定不加码后，林轩心里长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