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植物世界修建移动城堡 第93节

　　“就好比我叫张毛……但在村里收东西或者在黑市交易时，一般都用毛蛋的代号，我觉得你代号叫干部就挺合适的！333”

　　陆风又有点儿想笑了，果然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这同行还真的叫毛蛋，当时陆风听到时，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你大哥叫什么代号？”

　　陆风有点儿好奇。

　　“我大哥是个光头，所以叫卤蛋…”

　　张毛并不觉得自己的外号好笑，甚至还有点儿骄傲。

　　毛蛋和卤蛋，那可都是难得的美味啊！

　　“得得！干部就干部吧！”

　　陆风投降了，叫干部总比叫松花蛋什么的外号要强。

　　随意聊了一会儿，等白菜叶里的叫花鸟稍微放凉了点，陆风就抄起一个随手扔给了毛蛋。

　　“真…真的要给我吃吗？干部！”

　　张毛蛋手里捧着香气扑鼻的叫花鸟，有点儿不敢置信，毕竟这可是肉啊！

　　“当然，我既然说请你吃，那就一定会请你吃！”

　　陆风不以为意地撕开焦黄的白菜叶，露出里面细嫩的鸟肉来，用手扯下一只鸟腿，还随口装了个不成功的比。

　　“毕竟，咱们(ahdc)出来混的要讲信用，说杀他全…呸，说到就要做到……”

　　“再说了，不是还拜托你下午领我去鸽子市认认路嘛！这算是报酬喽。”

　　“那…那我就不客气啦，干部！”

　　咽着口水，早就被这肉香馋的不行的毛蛋，再也忍不住，一口就咬了上去。

　　“嘶…烫烫烫…”

　　即便是这样，毛蛋也不舍得吐出来，毕竟即便是他这种干了好几年投机倒把的老手，也不是时常有机会弄口肉吃的。

　　尤其是大哥被弄进去了之后，一个人闯荡，风里来雨里去的，也就混口饭吃。

　　投机倒耙看着不费力气，就卖弄下嘴皮子，但一辆自行车能装多少？而且现在人都穷，有时候跑几个村子，都换不了多少东西。

　　没自行车的更惨，挑个担子或是打个包袱，靠一双脚走遍十里八乡，说是投机倒把，还不如说是个小货郎呢！

　　真正挣钱的大票头或者货头儿，人也不往乡下跑，在钢城或周边乡镇，弄个鸽子市、黑市什么的，弄些票抽着水，躺着赚钱！

　　不然老鼠能说，钢城里大票头们相互之间，老是茬架吗？那是在争地盘儿。

　　所以即便被烫的嘶嘶哈哈的，但细嫩的肉质油滋滋的，香的毛蛋眼睛都眯起来了。

　　干部同志可真大方啊！

　　脑子里还在感慨着。

　　陆风看着毛蛋吃的香甜，便也咬起鸟腿儿来，一边还在思索着张毛蛋这人。

　　从之前的交流中，陆风大致也清楚了这毛蛋的来历。

　　张毛并不是枣庄公社的人，而是隔壁山王庙公社的。

　　原本是好吃懒做的村痞子，因为家里就自己和一个哥哥，无牵无挂的，又都是年轻人，好勇斗狠，滚刀肉一样，倒也没人去欺负他家。

　　再加上前几年，联盟里兴起过一段时间的大集体食堂，尤其是乡下。

　　哥俩那会儿总想着多吃多占，还不想着干活儿，偷奸耍滑的，但也算借风过了一年多的好日子。

　　后来就变工分制了，谁不干活儿就没饭吃。

　　哥俩儿就那样子，偷懒挣那点工分根本不够自己吃的，只能东家吃点，西家混点。

　　这人能愿意？

　　农村里每家人口都不少，就那么点口粮，还被厚着脸皮蹭，没多久俩兄弟就成了村里最不受待见的人，被集体赶出了庄子。

　　也是性格，他哥卤蛋干脆带着他，干起了投机倒把的勾当，还在公社附近的黑市里打出了个摊位。

　　这自行车就是那时候挣下来的，虽然入手时就是二手的，但也是自行车啊！

　　也算在投机倒把这行当里，混出了点儿小名堂，成了个小货头儿。

　　能打的卤蛋就在黑市摊位上收货卖货，略怂的毛蛋就蹬着自行车满公社溜达换东西。

　　俩兄弟正准备在积攒些资本，去钢城周边的乡镇，转行做更挣钱也更轻松的票贩儿。

　　结果没成想还没攒够，黑市就被扫了，即便并没被抓到与人交易的卤蛋，因为是有固定摊位的小货头儿，当场就被治安员弄了进去。

　　当时毛蛋正骑着自行车刚回来送货，眼睁睁地看着自家超能打的大哥，被一城里来的，穿着干部服的治安员三下五除二，就给按在地上。

　　打架斗殴、致人伤残，投机倒把，破坏经济……虽够不着吃花生米，但没个十年八年的，是出不来了。

　　打这儿起，毛蛋心里算是落下了病根儿了，看见干部服、青年装就紧张害怕，脾气也改了许多。

　　可要说回村里干活儿，是不可能干活儿的，只能继续老本行这样子，生活才勉强维持的下去。

　　只是再也不好勇斗狠了，怂地很，就蹬着自行车老老实实的满村子弄货，一把手交易给货头儿，弄点儿辛苦钱。

　　就这么干着想多攒点儿钱，回头等大哥出来，俩人日子也能好过点儿。

　　想着，陆风便有点儿唏嘘，那句话咋说的来着？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不过这不影响陆风继续自己投机倒把的事业，他才不去搞什么目标贼大的黑市什么的，就当个大供货商呗！

　　一样躺着挣钱！

　　…….

第十五章 枣庄公社鸽子市

　　下午四点多钟，两辆自行车慢悠悠的并排行驶在乡间的土路上。

　　“唉？毛蛋…你说的黑市离这还有多远啊？”

　　陆风蹬着八成新的二八大杠自行车，车后座的铁框子里，明显比中午又鼓起了一圈。

　　里面时不时还动上一动，“唧唧”的小鸡叫声，一直在袋子下响着。

　　倒是毛蛋的破自行车后，被破布单遮住的框子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快了，干部！就在枣庄公社旁边的小林子里，而且那可不是黑市，是鸽子市！”

　　“鸽子市一般没有治安员来查的…也没有组织者，就是来枣庄公社的人自发小规模交换的场地，很多人都知道。”

　　“黑市就只有钢城和周边的乡镇才有…那个才是严打的！”

　　毛蛋把陆风给说愣了，鸽子市不就是黑~市吗？

　　陆风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毕竟都是投机倒把的场地，又都不合规-合法。

　　陆风还以为鸽子市就是黑市的-另一个叫法呢！

　　直到又问了毛蛋，陆风才明白二者的区别。

　　鸽子市是小型的地下交易市场，基本上每个公社周边必然会有一个，还是自发形成的，场地固定。

　　而且公社里的人一般也知道，但也没什么人问…毕竟总得给人一个活路啊！

　　又不是所有人都能搞到票或者钱，然后去供销社满足生活需求的。

　　最重要的是，鸽子市它规模小啊！不论是交易的数量、货物的种类，一般都是日常生活用的，那才叫投机倒把。

　　最珍贵的也不过是一些常见票据、少量的家禽、肉、禽蛋、粮油布匹，并不涉及很珍贵的东西或者特殊植物产物。

　　说是投机倒把，还真不如说是农村人互通有无，交换所需的地方。

　　鸽子市治安员虽然偶尔也管，但只要不被当场抓到交易过程，一般屁事儿没有。

　　但黑市就不一样了，它还有个别名，叫鬼市。

　　一般都是凌晨以后才开市，那里的东西可是五花八门，啥都有。

　　大量钱票、精粮、工业制品、肉、特殊品、违禁品……甚至还有特殊植物。

　　而且还是人为组织的，有人外围放风，有人维持秩序，就连开市地点都是通过标记，留下下一次场地的信息，不是常年混迹或是没有老人带领，你连地方都摸不到。

　　通常打一枪换个地方。

　　一听就是比较危险、不合法的地方。

　　这特么叫扰乱经济，贩卖违禁品……跟投机倒把完全不是一个性质。

　　毛蛋这辆破自行车，就是他哥在黑市上搞来的。

　　而黑市买家还好些，只要身上没有大量货品，或者有违禁品，也没被抓到交易现行，一般也就带回去做个笔录，把东西扣了，教育两句。

　　买的东西多的，就关两天。

　　但摆摊的卖家就惨了，逮住就是重罪，根据卖的东西，少说五年起步，重就花生米一颗。

　　毛蛋他哥，卤蛋就是这么栽的。

　　人治安员来的太快，放风的直接被控制住，里面的人一个都没跑了。

　　得亏卤蛋硬气，没出卖兄弟，但毛蛋也被关进去了两天，又放了出来，除了一辆自行车外，啥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