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象牙山有钱人 第156节

“朕说过的话自然算数！”

到达集市，赵祯与陈熙春相携下了马车，两人在侍卫的护持下四处走走看看，好不悠闲。

“官…”

陈熙春在一个摊位上看到好玩的东西，回头想叫赵祯一起看，可刚叫了一个字，她又猛然想起现在是在集市上，不能叫官家…

那叫什么呢？

她正想着，那摊主却大声道：“那位穿蓝色袍子的官人，你娘子叫你呢。”

赵祯正在跟张茂则说话，闻言回过头来，看了看脸蛋有些发红的陈熙春，笑道：“娘子叫我？”

“嗯。”

陈熙春害羞的点了点头，接着她将手里拿着的兔子灯举起示意道：“官…官人，你看这个，好不好看？”

“挺不错的，喜欢就买下来吧。”

赵祯对她这个称呼很是满意，不禁笑着说了一句。

见此，张茂则十分有眼力见的上前付账。

那摊主卖出货物，又看两人衣着不凡，郎才女貌，不似寻常人物，便笑着说道：“娘子，你夫君对你可真好，你们一定能长长久久，白头到老。”

陈熙春听了，羞的没有说话，赵祯高兴的道：“那就借您吉言了！”

“………”

离了卖兔子灯的摊位，两人又走了一会儿，终于，陈熙春发现了她想要找的东西：“官人，你快来看，这个软管，跟钢笔上的像不像？”

说着，她还从衣袖里掏出钢笔对比了一下。

赵祯也跟着看了两眼，发现两者的确很相似。

那小贩卖的软管是梭形的，如果加工一下，的确能做钢笔的笔囊，至于笔芯，可以用鹅毛管代替，只要在里面塞上一些棉花，就可以写字了。

在历史上，公元700年左右，也就是唐朝时期，欧洲就已经有鹅毛笔出现并使用了。

只不过他们的鹅毛笔还是要写一会儿蘸一下墨，但熙春想做的这个，却是不用。

“老板，这个怎么卖的？”赵祯从陈熙春手中拿过软管，向那小贩询问了一下。

小贩道：“这东西是从深海里一种鱼的身上取下来的，在苏州那边进的货，路途遥远，公子若真心想买的话，只要给五百文就好！”

五百文？

倒不算贵，换算到现代的话，也就是七十多块钱。

赵祯挥挥手，示意张茂则付钱，同时道：“你这里有多少这东西？我全都要了。”

“全要了？”小贩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张茂则道：“怎么？没有么？”

“有，有！”小贩忙把自己的家底搬了出来。

而此时，赵祯和陈熙春已经走远了。

两人去了清风楼，刚一到门口，就有一小厮出来招呼道：“客官客官，您是与娘子一起来吃酒的吧？咱们这清风楼的羊羔酒配上蜜枣核桃最是美味，现下里面人少，还有雅间呢！您二位快请！”

“熙春你说呢？”

赵祯听他介绍的那么好，有些意动。

陈熙春道：“奴都听官人的。”

“那就这儿吧。”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跟那小厮上了楼。

待到坐定之后，赵祯点了几样小菜，两壶羊羔酒，不一会儿东西便都由小厮端了上来。

陈熙春先饮了杯酒，细品后赞道：“这羊羔酒当真香醇的很，从前我也尝过却从未曾觉得如此齿颊生香。”

“娘子有所不知，这酒能这么香醇，其实还要多多感谢圣上施行的仁政啊！”上完菜，侍立在一旁的小厮听到这话，不由开口插了一句。

赵祯听到有人夸自己，感兴趣道：“哦？都有什么仁政啊？”

“嗯，就比如我们酒楼吧，从前只能买公家酿好的官酒来卖，公家定价，公家强卖，那不管酿的怎么样，你也没得选。如今，官家为繁荣酒市，改为由官府卖酒曲，只要有酒曲，谁都可以酿酒，像咱们这样有绝活的酒家，那可是如鱼得水呢！”

“还有，官家还破处了坊市制度，使得平民百姓也可以在自家院子里做生意…”

小厮说的滔滔不绝，赵祯盯着他看，却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哎，这位小哥儿，你可是姓梁？”

“官人怎的知晓？”

梁元生听到这话，心中不由有些奇怪。

而赵祯见他承认了下来，便知自己心中猜测应是对的，这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小厮，应该就是那被自己一时嘴馋，害的家破人亡的梁家孩子了…

面对梁元生的询问，赵祯不知如何作答，只是含糊道：“随口猜的。”

随口猜的？

梁元生更加疑惑，随口猜的会有这么准么？

不过他也没再多想，施了一礼道：“那官人和娘子若没有其他事，小人就先下去了。”

“嗯，有事我们会叫你的。”赵祯挥了挥手。

待梁元生走后，他冲张茂则道：“去让人弄清楚他现在住哪，家里还有谁，回来报与朕知晓。”

“是，官家。”

张茂则虽不知皇帝为何会对一个孩子感兴趣，但他不敢多问，当下听到命令，便立刻安排人调查去了。

一旁，陈熙春早就注意到了皇帝的神情不对，张茂则走后，她好奇询问道：“官家，那小厮有什么问题么？”

“他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朕。”

赵祯叹了口气，娓娓道来：“记得那是六年前，朕从皇叔那里得知了自己的生母是李宸妃，便想要去见她，但后来因种种原因，没能见成。于是朕就想着退而求其次，想要再尝一尝她小时候给朕做过的蜜饯点心，而那梁元生家就是以做蜜饯点心为生，朕与韩琦也是在那里巧遇从而结识的～」。”

“后来不知是哪个内侍把朕喜吃蜜饯点心的事传了出去，一时间整个东京用来制作蜜饯点心的食材物价疯涨，梁家买不起食材，做不出蜜饯点心，也就赚不到钱，如此一来，自然家破人亡。元生本就生病的父亲病死了，母亲带着他和他刚出生的弟弟就此不知所踪…”

“那这些事是韩琦告诉官家的？”陈熙春问了一句。

赵祯点点头：“是朕对不起梁家！”

闻言，陈熙春道：“这怎么能怪官家呢？官家只不过是喜欢一样东西，完全是人之常情。若依熙春看，这事儿要怪就应该怪那乱传话的内侍，还有那些胡乱涨价的不良商家！如果不是他们不讲规矩的话，梁家不至如此。”

“嗯…你这么说倒也有几分道理。”

赵祯笑了笑道：“行了，不说这个了，快吃吧，吃完咱们早些回宫！”

“嗯，官家也吃！”陈熙春说着，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

未时，迩英阁。

赵祯与一众宰执大臣们相对而坐，吕夷简道：“陛下，近日来臣等举荐了不少女子，俱都出身名门、家风甚严，又都知书达礼、容貌端庄，不知陛下审阅后，可有能担中宫之责的？”

“难道一定要从众卿推举的人中选么？朕倒觉得身为皇后主持后宫，出身品德固然重要，却也须得聪明能干，朕近日…”

赵祯还没说完，王曾突然起身打断：“臣听闻官家近来每日召太后养女去福宁殿，连看劄子都要她陪着，今日上午还带她出了宫。”

说到这儿，老家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陛下，陈氏乃贩卖皮毛瓷器出身，精明算计、粗鄙重利，近年才捐一小官又攀附官员、送女入宫，如此人家怎能养出贤良端庄的皇后来？”

“陛下，陈氏的官职为子城史，此乃一官员家奴的官名，陛下怎能选这样人家的女子为后呢？”吕夷简说着，也跟着跪了下来。

见此，集贤殿大学士李迪及其他几名大臣一齐起身通通下跪在赵祯面前。

李迪劝谏道：“陛下三思，选后之事天下瞩目，陛下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为天下人效法，陛下废功勋之后郭氏若选商人之女为后，那必要贻笑百年哪！”

“呵，众卿对后宫之事可真是了如指掌啊！”

赵祯没好气的感叹了一句，随后他看着吕夷简等人道：“既然众卿认为陈氏不堪为中宫，那也就别让朕选了，你们说说你们心中的皇后人选吧。”

赵祯此言，本意是想看见众大臣们意见不同，你推选这个，我推选那个，如此一来他就有机会再为熙春筹谋筹谋。

可谁知，这些老头子互相看了看，竟十分一致的说出了同一个人的名字——曹丹殊！

“陛下，曹氏乃名门之女，祖父曹彬早年追随太祖，位列开国名将，辅佐三朝，官至枢密使，为人谦和厚道朝堂上从不论人过失，太祖曾赞：吾任得其人矣！”

“而曹氏四叔曹玮，屡立战功，招降外族，袭破李继迁，官至宣徽北院使，可称我朝第一名将…先帝有言曰…”

“王相！”

赵祯见王曾说起个没完，忙出言叫住了他：“朕虽不才，国史还是能记住的，你说的这些曹家的事迹朕都清楚。”

“陛下，臣推举曹氏并不只是因其家世，方才陛下曾说主持中宫才能与德行同样重要，而曹氏则正是才德兼备者，其虽自小生在武将之家，但却熟读诗书，且从名师指点…”

“……”

王曾又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

听到最后把赵祯听的都有些困了，他是万万没想到，吕夷简和王曾这两人在议和之事上那么不对付，但选后一事却如此齐心，看来熙春是真的没指望了！

记忆中，历史上自己的皇后好像就姓曹吧？

算了，就顺应一回历史吧，记得好像的确是个贤后来着。

如此想着，赵祯道：“那就先让中书议一议，然后再看看言官有什么进谏，若是没有不妥之处，便召曹氏入宫吧！”

“陛下圣明！”

翌日，曹府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