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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友是恶女 第46节

  她前面说得有些含糊,北原秀次没听清,刚想问问就反应了过来——八成是在臀部大腿根之类女孩子比较私密的部位,不方便说给他这个男生听。

  这下他也没招了,你们自家人都分不清,那谁还有办法?

  夏织夏纱见春菜闭了嘴也不再和她吵吵,而是趴在那里互相用眼神交流。她们也知道这次麻烦大了,要是捅了雪里或是春菜哪怕是秋太郎都没多严重,但冬美在这家里地位是特殊的,某种意义上代行母权,捅她那相当于以下犯上。更何况冬美平时也是极蛮横不讲理的,抬手就打人,谁知道会怎么罚她们。

  她们默默交流了一会儿也没什么好办法,便准备抵赖到底,看看能不能减少损失。

  冬美很快就从更衣室出来了,她受的是撞击伤,牵连到了尾巴骨,当时巨痛,但疼过那一阵子了,虽然还是稍有不适,但也不算多大的事了。

  她出来后黑着一张小脸简单明了地问道:“谁干的,现在承认算是自首,处罚酌情消减!”她虽然是长姐,但却不宽厚,完全没有微微一笑这事算了的意思,非要揪出一个人来抵罪。

  夏织夏纱趴在那里对视了一眼,立刻答成了共识——坦白从宽,脑袋打烂,抗拒从严,蒙混过关——立刻同声叫了起来:“是她,真的不是我!”

  冬美脸色更黑了,“自首的机会没了,到底是谁?”

  夏织夏纱一起趴在那里哭天喊地,战略联盟不可动摇,用互相指责的方式坚持共进退,谁也不肯松口,都不承认是自己干的。

  她们拿着以前老妈定的规矩当护身符,平常用这招百试百灵,很多次气得众人只能干跳脚。

  但这次冬美火大了,简单粗暴的就下了判决:“我管你们谁是谁,我数三个数,你们自己把犯错的人交出来受罚!三!”

  “是她!”

  “二!”

  “真的不是我啊!”夏织夏纱一边齐声喊冤一边互相交换眼色,研判目前形势——大姐以前是最听妈妈话的,很重妈妈留下的规矩,这次不听了吗?

  “一!”

  她们两个互相之间还没商量出个三二五时间就结束了,冬美直接黑着脸叫道:“都给我趴好把屁股撅起来!”

  夏织夏纱面面相觑,这是要挨打吗?还是双份的?她们不干了,齐声道:“这不公平,又不是我干的!大姐,想想妈妈的话,你不能这么对我们,你应该从我们中正确挑出犯错的人才对!妈妈以前就是这么做的!”

  “妈妈的话当然一直有效!但妈妈临走前把管教你们的责任交给了我,而我现在不是因为你们捅了我……那什么的事情处罚你们!”冬美脸色认真起来,顿时就像发动了技能【长姐的威严】,体型+200,对妹系生物威慑力+1000,猛然看上去身高像是突然长了十五公分。

  “那为什么要打我们?”夏织夏纱抱成了一团,不明所以。

  “打你们耍滑头,打你们敢做不敢当,打你们不敢承担责任,你们服不服?!”冬美说着就按住了一个,一伸手春菜就默默给她递上了竹剑,接着她抡着竹剑就抽到了手里按着的那个的屁股上,嘴里愤怒大叫道:“我让你耍滑头,我让你没担当,我让你偷袭我!我让你耍……”

  北原秀次在旁边听着,本来还觉得冬美罚得有点道理,很有长姐风范,但现在听听她嘴里的话,又有些无语了——前面说得那么好听,最后你还是没忘了被妹妹捅了啊!

  冬美打完了一个——她也分不清打得是谁——然后往地上一丢,怒道:“你们还要不要再抱在一起滚一滚了,这毛病我早就想给你们治了,以前看你们太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你们越来越张狂了,现在连我都敢暗算了?要抱赶紧抱,要滚赶紧滚,这毛病我今天非一口气给你们治好了不可!”

  夏织夏纱也是两个皮实的,被打了屁股的那个趴在那里不哭不闹,只是拼命揉着屁股嘟囔,而没被打的那个主动把屁股撅了起来——倒霉,家里风格开始变了,以后应该考虑轮流受罚了,一次被打两个有点不划算。

  “我让你耍滑头,我让你没担当,我让你偷袭我……”冬美毫不客气,心狠手辣,对着另一个妹妹又下了毒手,而正打得起劲呢,小道场的门被拉开了,福泽直隆牵着秋太郎走了进来,奇怪道:“怎么吵得这么厉害?”

  雪里和福泽直隆关系最亲近,立刻兴高采烈地汇报道:“小四小五耍滑头,姐姐正在清理门户呢!”她看夏织夏纱挨打,挺开心的,要不是冬美身份特殊她都有点想毛遂自荐代替姐姐执法了,保证不会像姐姐那样还留三分力,直接将这两个小坏蛋打得哇哇直叫。

  福泽直隆看了一眼冬美手里正挨揍的那个,也没分清是四还是五,但他不管,转而向北原秀次笑着打招呼道:“北原君今天来的怎么这么早?还来了道场这边?”

  他说着就向北原秀次走了过来,手里牵着的秋太郎也冲北原秀次咧嘴一笑,露着个大大的门牙豁子,而福泽直隆一走近了,北原秀次立刻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味,不过他没说什么。

  福泽直隆这几天喝得都挺凶的,好像浊酒里面加了料,半醉不醉的,但想来他应该也是没办法。现在梅雨季天就没晴过三个小时,阴雨连绵的估计他身上的伤疤又痛又痒,难受得要命。

  他能理解福泽直隆的痛苦,忍着不适笑道:“今天没什么事,就早过来了一些,道场嘛……”

  雪里乐呵呵插口道:“是我拖他来的,本来想和他对练一下的,不过现在不用了……”

  福泽直隆最喜欢的女儿其实就是雪里了,温和笑问道:“怎么改变主意了?”

  雪里依旧乐呵呵的,心情极好。本来她被按着学了一下午是挺郁闷的,但看完了夏织夏纱挨揍心情立刻转好了,“现在心情又好了呗,加上姐姐要训练,道场我就不用了。不过老爹你来了刚好指点指点姐姐,她最近实力下降了好多,要是去比赛又被人打哭了就不妙了。”

  冬美已经收拾完夏织夏纱了,还有点余怒未消,刚走过来就听到雪里的话,顿时勃然大怒:“什么我的实力下降了许多?还有,我从没给人打哭过!”

第九十章 把剑心抢回来

  冬美叫完了才记起当初打哭她的“凶手”这会儿就在旁边看着呢,顿时心里虚了一虚。

  北原秀次装没听到,毕竟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没必要非让小萝卜头难堪。

  但雪里却是个诚实的姑娘,而且她在剑术上还是很较真的,在旁边直接反驳道:“姐姐,你的实力确实不如以前了,你现在出剑好像会不自觉的犹豫胆怯,虽然只有头发丝那么细的一点点,但我的感觉不会出错的,应该是你的剑心出了问题了!老爹常说,习剑习得不是剑,是剑心。习剑的过程就是打磨人心的过程,要让人心晶莹剔透,有韧性,有锐气,刚中有柔,柔中带刚,最后把人心变成一颗剑心,从此持剑就无往而不利了……”

  雪里很少长篇大论,而且她说话本来就点颠三倒四,一时让冬美听愣了——自家双胞胎妹妹她当然是了解的,虽然说话不太过脑子,但她总是说实话的,莫非自己现在实力真的退步了?还有那颗什么稀奇古怪的剑心出问题了?被他抢走了?

  她目光情不自禁投向了北原秀次——莫非自己心里竟然真的在害怕他?这家伙成为自己的心理阴影了?

  好像现在自己握着竹剑确实没有了以前那种踏实的感觉……

  想到这里她心里的那股天生倔强之气猛然升起,紧了紧手里的竹剑便想向北原秀次发起直接挑战,以证明自己虽然曾经非常惨的输给了他,但内心中是并不畏惧他的,只是在等待时机,积蓄力量!

  但她连张了几张口,又想起了之前的惨痛决斗,那种自己近十年的努力和汗水毫无意义,在北原秀次面前一钱不值的绝望感又迅速弥漫上了心头,竟然不敢提出公平公正的比试。

  没有经过惨痛失败的人是不会明白那种被人当面击溃的不甘,那种憋屈,那种心里发堵的,不会明白由此引发的自我否定——我的努力到底有没有价值?我吃那么多苦受那么多累,能不能得到回报?我是不是已经注定了就会是个失败者?

  很多人在一次人生重大失败后就一蹶不振,无论之前多么优秀都从此沉沦下流,成为活着的行尸走肉,这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跌倒了就再爬起来,这话说得是极容易的,但真能反复经受失败的考验却并不容易。失败,心里难受,努力,再失败,认命,得过且过,从此被人生赛淘汰出局,这样的人其实数不胜数,世间举目茫茫多。

  当然,冬美被北原秀次正面碾压式击溃还称不上人生中的重大失败,但她也仅仅只有十六岁,这种失败就够她喝一壶了。

  她一时呆立在那里,握着竹剑陷入了沉思——我的剑心真的被那小白脸毁了吗?

  福泽直隆看了大女儿一眼,对此也爱莫能助。他以前就不认为这个大女儿在剑术上有才能,所以不希望她把剑术看得太重,只是随意教了教,尽量往兴趣爱好方面培养,让她别看得太重——这种就可以胜固欣然败亦喜了,随便玩玩的事没人会放在心上。

  但大女儿性格偏偏又倔强,没事就自己练练,没事就自己练练,并不想服输,直到十二岁那年被妹妹轻松击败后才终于将目光投向了别的方面——被同胞妹妹击败她还能勉强接受,毕竟她老爹在她妹妹身上花的精力超过了她数倍,她输了并不认为是她本身的问题。

  但被一个同龄外人击败,再想重新完成心理建设就有些难了。

  有时候坦然承认别人比自己强也是一种勇气,明白人生并不是单项竞技,而是全面的较量,不需要总要计较自己的短处——福泽直隆一直希望大女儿能明白的,可惜大女儿却总是想钻牛角尖。

  他由着大女儿在那儿思考,目光却转到了北原秀次身上,笑问道:“北原君,一直也没机会问问,那本《小野一刀流奥义解》有读过吗?”

  他大女儿要去参加体育比赛了他并不是太关心,由着她自己闯荡,但对北原秀次却挺关心的,他认为北原秀次是他人生中仅见的天才,颇有些见猎心喜——都说名师难求,但有时有才能的传人也不好找,找来找去全是些榆木疙瘩痴呆货色。

  万幸他还算有点运气,生出了个有才能的孩子,总算没让他这条支流断了传承,就是可惜是个女儿,先天受限……

  “仔细研读过了,福泽先生。获益良多,真是多谢您了。”北原秀次也只能这么客气回答,总不能人家好心送了他书,他来一句那玩意我没看,扔那儿了——那么说了,以后朋友就别做了。

  “那对技法掌握了多少?有开始进行练习了吗?”福泽直隆还是挺关心的,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流派的技法失传,多一个人学也好,而剑术在现代社会本就日渐势微了,

  “这……粗略掌握了一些,也进行了一些练习。”北原秀次也不好意思说基本已经融会贯通,早就拿着那些技法去冥想战砍人玩去了。

  “粗略掌握了一些?”福泽直隆喃喃重复了一句。他给北原秀次的那本书是他巅峰时期所作,虽然称不上有多精深,却也是他半生习剑精华,只是本着爱才之心才给了北原秀次,但这才过了不到一个月这少年已经敢说粗略掌握了?

  真有天赋还是年轻人说话不知深浅?

  他沉吟了片刻,向北原秀次请求道:“今天刚好有时间,北原君介意让我看看这粗略掌握是掌握了多少吗?真不好意思,年纪大了有些好奇心……”

  北原秀次无所谓,书都是对方送的,给对方看看那没什么,毕竟也是现在打工的老板,也很照顾自己这个留学生异乡客,一点小小要求那肯定要给面子的。

  他笑道:“那请您多多指点了。”

  福泽直隆也没谦虚,含笑道:“若只说小野一刀流的话,我确实心得颇多,北原君若是感兴趣,我自然会知无不言。”

  他说着话,目光在女儿们身上转了一圈,但却给北原秀次挑不出合适的对手——他身体已经基本废了,最多也就还有一击之力,无法亲自出手,那好像只能派二女儿上场了,但二女儿实力和北原秀次相当,两个人全力相搏的情况下再要求对方展示刚学习的技法,这有些为难人,好像也不太合适。

  但他确实想看看天才到底和普通人到底有多少差距,犹豫了一下对雪里下命令道:“二女,你来给北原君当衬者。”

  雪里被选中本来还有点高兴,但一听当衬者马上就抱怨道:“啊,让我当靶子啊?”老爹让她尽量只守不攻配合北原秀次施展技法她当然不乐意了,她希望的是和北原秀次痛痛快快打一场,“我不干,我想和他一决雌雄血溅三尺!那样才痛快!”

  北原秀次当没听到雪里的胡言乱语,这二傻子的话听意思就行,不用抠字眼儿。不过他对雪里当不当衬者无所谓,他就是能十分熟练使用小野一刀流的技法那又怎么样?自己厚着脸皮说自己就是学习能力超级强,就是有绝世剑术天赋一看就会,总不能为了这种事就把自己打成了异类,弄去科学解剖了吧!

  他刚要让福泽直隆不必客气,让雪里那傻丫头全力以赴便可以,但旁边的冬美却猛然发声了,坚定道:“父亲大人,请让我来做他的对手!”

  福泽直隆看了冬美一眼,有些无奈地说道:“大女,还是让你妹妹来吧!”

  冬美轻声但却坚定地道:“我习练小野一刀流的技法已经快十年了,难道不配做他的对手吗?”

  她不是想趁人之危,她只是想再次直面北原秀次,看看能不能驱散心中的阴霾,能不能把妹妹口中那颗剑心重新夺回来。她紧了紧手里的竹剑,又对北原秀次问道:“这不是比赛,不分胜负,请允许我来做你的对手可以吗?”

  北原秀次对吊打小萝卜头没兴趣,但只是展示技法靶子是谁他也不在乎,望向福泽直隆看他是什么意思。

  福泽直隆沉吟了片刻,对北原秀次无奈笑道:“北原君,去换衣服护具吧,可以用我的。”

  北原秀次客气了一块便径直去了更衣室,而福泽直隆转过头来想再叮嘱大女儿几句,别让她胡来,却发现大女儿已经自顾自去场中间跪坐下了,腰挺得笔直,闭目不动,蓄养精神。

  雪里对姐姐抢了她的对手没感觉,反正她对当靶子一点兴趣也没有,只是挥了挥手抱怨道:“老爹,你少喝点吧!味好大了,你喝这么多头不晕吗?”

  福泽直隆领着她去一边坐下了,笑了笑说道:“不喝也没办法啊,不过确实这几天喝得有些多了。”

  雪里和父亲很亲近,直言不讳道:“您注意着点儿啊,我看您离喝到糊涂蛋没多远了。”

  福泽直隆根本不听,摸出酒壶又喝了一口,只是笑道:“知道了!”他现在对女儿们都相当温和,大概是真的老了——心态老了。

  春菜领着秋太郎也在一边坐下了,还把他摆成了正座,以示对北原秀次和冬美这对选手的尊重,而夏织夏纱两个倒霉蛋挤在道场一角捂着屁股,盯着场中闭目养神的冬美,八成准备过会儿要给北原秀次助威,好间接报仇。

  好半天北原秀次才出来,他虽然现在剑术上可以称得上一声了得了,但穿护具却没经验,在更衣室里折腾出了一头大汗,而福泽直隆也没料到他是这种奇葩,心思再细腻也没想到派个女儿去帮忙,见他出来的晚还以为他躲在更衣室里养神。

  北原秀次手持竹剑也站到了场中,向冬美轻叫一声:“请多指教,福泽同学!”

  冬美睁开了眼,星光一闪,认认真真看了北原秀次一眼,包上头巾戴上了面甲扎紧了系带,缓缓持剑起身,郑重躬身:“请多指教,北原同学!”

  她态度变了,今天她要对抗的对手不是北原秀次,而是她自己内心的那片失败阴霾,是北原秀次留在她心中的那对冷酷双眼。

  她要从北原秀次那里把剑心拿回来!

  这不是比赛,也没人发令,北原秀次摆了个中段式——小野一刀流的中段式,剑锷相对离身体更近,剑尖比其它流派也要低一截,显得相当内敛——等着冬美,而冬美却没主动进攻,而是再次闭上了双眼,胸膛快速起伏,大口呼吸着空气。

  冬美目前是毫无防备的状态,但北原秀次也不是没风度的人,没想着一个送足上去给她脑门一剑,只是维持着构架耐心等待着。

  冬美一动不动,闭目沉思了足足有五分钟,再次向北原秀次弯腰施了一礼,示意可以开始了,然后猛然小步向后连跳,拉开距离后直接在场边缘跪坐了下来,将竹剑收入腰侧,小手轻扶剑柄,低头垂目,风吹不动。

  雪里在旁看了有些惊讶道:“啊哩?姐姐为什么要用居合起手?怎么这么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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