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飙：沉浮二十载 第120节

“就这么简单，我就说，这一千万算我认错钱，希望你老黑能在赵书记面前美言几句，他就办了....那个变态，就喜欢钱跟狗，他的狗是我帮运回来的，早就欠我一个人情，在说两句软化，踏马的，这小犊子就找不到北了。”

电话沉默，明显有些不适应陈泰这么粗鲁，过了一会才继续开口：“行了，别生气了，一千万拉下赵立冬，这钱花的值。”

“太值了，赵立冬估计这辈子都想不到，自己会被一个小警察给拉下马。”

“检察院那边你别忘了，明天市委开会，就能确认走向了，如果顺利，局势就明朗了。”

“放心吧，忘不了。”

陈泰挂断电话，坐在椅子上思考片刻，而后起身，迈着四方步，哼着小曲，给自己点了一根雪茄抽上。

他想了想，又拿起电话，打给了陈书婷。

“书婷啊，睡了吧？”

“老爹，这么晚您还不睡，是有什么事吗？”

“岁数大了，没事就心慌，脑袋老是胡思乱想，睡不着。”陈泰抽着雪茄，语气很是惆怅。

两人又聊了十分钟家常，陈泰语气有些低沉，说：“书婷，上次的事，你不会怪老爹吧。”

“怎...怎么会，嗨，多大点事，您不说我都忘了。”

陈泰也不理会陈书婷的言不由衷，自顾自的说：“老爹想了想，是老爹唐突了，可你也要理解老爹，在老爹那个年代，讲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一直拿你当亲闺女，唉...怪我，是我想当然了，我这个老绝户一辈子也就这样了，管不了了，我就希望以后逢年过节的时候啊，你能给我打个电话，等我死了，给我上柱香，我就满足了。”

第142章 又是东郊人

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的人心。

陈泰如老迈雄狮，迟暮英雄般，语气满是萧索与感叹。

电话另一头的陈书婷，被这一幕说的动情，想起夕日时光，也想起自己刚走出来在餐厅端盘子洗碗时，那一束光一样，照亮自己灰暗人生的记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犯了错，是否能被原谅，不取决于你现在做了什么，而是以前做了什么。

陈书婷是一个念旧情的人，她的声音有些哑，真挚的说：“老爹，您别说了，我一直是您的亲闺女，以前是，现在是，一辈子都是，您到底是怎么了，别吓我啊。”

“傻孩子，我没事。”陈泰见计划通，也不再老爹老爹的称呼自己，一直强调身份了。

“明天，明天我做家宴，叫上那个高启强，我给你俩道歉。”

“我们一定去，不过可不用道歉，您是长辈，做什么都是为我们好。”

一辈子不服软，要面子的陈泰，首次服软就像是一张王炸，上一次是对老黑，炸倒了赵立冬，现在则是陈书婷，用亲情跟回忆，重新把渐行渐远的陈书婷拉了回来。

市局。

王晨回到市局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半，距离明早八点，还有七个半小时。

找到孟德海，观其端着茶杯，站在窗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钰回家了？”

“嗯。”

“张彪怎么样了？”孟德海又问了一遍。

“脱离生命危险，应该没大碍。”

“那就好。”孟德海说着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拿出一张文件递给王晨，“看看吧，市里刚下发的文件。”

文件上写着降低这次事件的社会影响，参与行动的干警，在没有得到允许时，不允许接受任何采访，一切行动细节都要对外保密。

王晨明白，赵立冬身后的人已经开始出手了，不过还真够快的，距离赵立冬带回市局，还不超过两个小时，书面文件都到了，这效率，没谁了。

他沉默无言，思量着对手下一步会怎么做。

如果现在是缩小影响，接下来就应该是针对自己的行动。

不过他倒也不怕，这次行动，自己顶天算一个行动队长，真正的组长是孟德海跟安长林，如果自己出事，俩人也跑不了。

两人不可能把功劳变苦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也许是看出王晨的不甚在意，孟德海没好气的说：“行了，这件事你记住一点，实事求是，不要说一点谎话，一个错字都不要说错。”

他这不是暗示，而是确实如此。

如今众人站在正义一方，只要确保自己的绝对正义，除了在赵立冬的破船上下不来的人，没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插手。

“放心吧，我绝对实事求是。”

“去吧，挨个突审，明早上班前，我要得到所有人的口供。我还要去市里汇报工作。”

“明白。”

王晨敬礼离去，径直来到刑侦办公区。

七个半小时内，他要跟专案组的人在一众嫌疑人身上，梳理出一条完整的证据链。

老黑还在医院不做考虑。

这次突审人员名单有。

赵立冬、顾梁、齐昊强，27个女人，

这么多人，不可能一夜审完，所以早早让安欣做了初步筛选，最后供筛选出三个保镖，两个女人。

三名保镖，就是负责看守三号别墅的三个人，他们一定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秘密。

至于现场抓捕的九名保镖，虽是重点，可也要晾一晾。

既然他们选择跑，那就代表他们还不想坐牢，他们可能会跟齐昊强一样，有老婆孩子作为把柄，但这不代表他们的心灵防线牢固。

击破他、打碎他，就能得到自己想要得。

第一个突破口，当然是已经被策反的齐昊强。

到了审讯室，王晨问什么，齐昊强就答什么。

首先第一点，齐昊强入住福泰小区后，赵立冬一次都没有去过，这样他就无法作为指正赵立冬。

第二，日常工作，全都由老黑下达命令，他见赵立冬的时候，只负责开车，什么都管不到。

第三，别墅内的所有保镖，老婆孩子的家庭住址，老黑都知道，用作威胁。但具体是采取什么样的手段，齐昊强不清楚，因为他没试过。不过跟旁人聊天时，说有一个犯错跑路，想带着家人一起跑，人还没到家，老婆孩子就被抓了。反应速度很快。

第四，负责各个别墅的保镖，虽然见过各自别墅的主人，但是没有说过话，更谈不上认识，因为这些人都由保镖队长亲自接待。

第五，老黑负责训练女人，针对客户的要求进行培训分别是，小鸟依人型、百依百顺型、好动活泼型、桀骜不驯型、完全奴化型。

王秀颖就是桀骜不驯型。

问到这里，基本问题的已经问完。

“你们这些保镖人高马大的，那些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就没有互相看对眼私奔得？”

齐昊强摇头，“可能有，没听说过，估计就是有，也会被老黑处理了。”

王晨点头，“说说你是怎么认识老黑的，又是怎么成为保镖的，是经人介绍，还是招聘来得。”

“我们都来自野狗帮，帮主就是老黑。只不过老黑在外面绰号叫老狗。”

王晨：“......”

老狗王晨知道，但从来没在意过，因为这就是一个小帮派，在京海，这种小帮派，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三四个混混聚在一起，就能成帮做主。

野狗帮平时就负责帮赌场看门抽水。连个自己的产业都没有，大本营就在东郊，也是向州跟张明伟所在的东郊派出所。

东郊派出所，又扯上了东郊派出所。

“上次在老厂区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齐昊强苦着个脸，“大哥...不对，王警官，您上次差点没把我弄死，我都吓尿了，肯定是你问什么我答什么，这问题，当时你也没问我，我怎么说啊。”

王晨一脸不善，这个齐昊强的主观能动性太差。

“这么说，怨我咯？”

第143章 孟德海发飙

问了半天，了解了基本情况，跟保镖的基本架构。

见齐昊强一点机密没有，王晨没时间耽搁，叫来一个下属继续询问，他则找赵立冬去了。

想来，这位领导一定有一肚子的话要跟自己说。

不同于询问齐昊强的随意，审讯赵立冬，非常正式。

进了审讯室，小五已经做好审讯前的所有准备。

他坐到审讯位，看了看四周，一脸感慨的问：“赵立冬，市局的审讯室怎么样，你应该是第一次来吧。”

对面，赵立冬已经穿好了衣服，重新变得衣冠楚楚，顺着王晨的目光也是四下打量一番。

王晨招了招手，示意对方可以回神了，“说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我没什么可以说的。”

“聊一聊，我现在特别想听听上一次在你办公室，如夸父逐日般，永不放弃的雨田精神。”

赵立冬被王晨的话勾起了往事回忆，不是久远的回忆，而是那次在办公室，自己还站在绝对主导地位，俯视着王晨，把对方当做一个棋子，肆意玩弄在股掌之中。

如今，位置互换，变化大到让人始料不及，不胜唏嘘。

一个京海三把手，竟然会被一个小小的支队长嘲讽，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