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怪谈:不存在的都市传说 第698节
等下次有空的时候,一定要和欧嘎米详细聊聊关于机修会和脑机人的事,因为在他的世界观里,像赛博格·奎因这样的硅基生命的诞生,其实完全可以看成是碳基生命的延续,也算是「不死」的一种了。
他并不打算通过手机来诉说这件事。
晚饭过后,奥斯曼狄斯找到陈宴:
「你得想办法让她离我远点……我有我必须要做的事情!威廉大师的那个【对月轨道矩阵】一定有很大问题!月亮是十分重要的东西!必须进行调查!」
男孩几乎用升调的语气诉说完了这一切。
他面目有些扭曲,衬的独眼也比先前狰狞的些。
「她认为我很危险,所以要让我一直留在她的视线之内,这完全是没必要的!
你得跟她解释,解释我们已经达成了协议,我们已经是盟友了!她不能继续那样做!」
面对男孩略显崩溃的话语,陈宴承诺和弥赛亚聊一聊。
但事情总会出现意外——在陈宴去寻找弥赛亚之前,甲板上传来了脚步声。
有人在没有经过允许的情况下来到了船上。
陈宴叫上斯沃姆,离开船舱走上甲板,便看到已经十分深沉的暮色里站着三个人影。
「陈宴。」
为首的那人叫出了他的名字,用的是很正宗的天神州东部土话发音——这是个亚裔中年人。
陈宴走上前去,握住了对方为表示友善而伸出的手。
「你好。」
他大概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但没想到对方会亲自出马——
黎守诚,这个搭上了戴斯岛发展第一波东风的帮派人士,竟然亲自找上门来。
「我听说了你的一些事情,剃刀党把发生过的事情告诉了我。」
黎守诚并不低沉的声音很饱满,听起来倒不像是个帮派人士,而像是一些常年游走于政客的酒桌之上的商人。
黎守诚说完,扭头看向身边的一个黑影,那黑影正抽着烟,黑暗里的火星看起来格外显眼。
「托马斯,你给我介绍了一个好青年。」
黎守诚的帝国话并不怎么好,带着浓重的口音,且用词极其不准确。
而正站在他身后的托马斯·吉尔伯特并未回话,陈宴从空气中感受到了一股被克制的愤怒,突然出现的托马斯·吉尔伯特显然心有不愿。
黎守诚叹了口气,说道:
「这一次C区出了大问题,C-17区域的一些伙计被抓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放出来,我的一些生意没人打理,真是很愁人啊……」
他竟然想要陈宴自己说出「想要合作」的话。
这人……
真是令人生厌。
陈宴没说话,所以沉默的气氛眼看就要逐渐尴尬起来。
黎守诚身后的另一个人即使开口化解了尴尬:
「我们需要一个能照顾生意的人,这人最好还是会点维修技术,黎叔看你挺合适,不要不识抬举,给脸不要脸。」
同样是地道的天神州东部土话,这人应该是黎守诚的同乡。
好在陈宴早就不在乎这种低级的嘲讽,耳朵将其自动过滤成了狗叫,他只是看着黎守诚,说道:
「说来听听。」
黎守诚拿出一张纸:
「从托马斯手里过的这张单子三天后交货,到时候你把货放在我的车上,我会给你2镑的分成。」
陈宴说道:
「2镑,怕是连正常的工费都不够吧。」
刚才叫嚣那人再次开口骂道:
「***以为我们在跟你商量呢?!」
陈宴只是看着黎守诚。
黎守诚脸上那股商人的笑容消失了,语气也逐渐平淡起来:
「你上了这座岛,进了C-17区,拿走了我的那些设备和零件,就需要发挥你的价值。
我看这船挺不错的,对一个没什么背景的亚裔来说,不倾家荡产恐怕是买不起的,你在沃克街33号的那栋公寓卖了吧?
那就没办法回去了。
如果再没了这艘船,你怎么办?去和机械蜂巢里那些泥腿子一起讨生活吗?」
陈宴没说话。
「我是正经的生意人,你为我做事,我就给你报酬。」
黎守诚像是寻常邻家大叔一样拍了拍陈宴的肩膀,下了最后通牒:
「年轻人,学着点,熬几年说不定就出头了呢?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行了,就这么着吧,早点休息别熬夜,如果有女人想来船上过夜,离她们原点,挺危险的。」
黎守诚说完,带着刚才那叫嚣狂吠的人离开了甲板。
陈宴看向留在甲板上的托马斯·吉尔伯特。
这位混血艾尔人始终保持着十分体面的外表,今天他穿了一身板正的深灰色冬季绅士服,戴着暗红色的领带,头上顶着黑色的绅士帽,黑色的真皮手套一尘不染。
他一口气把嘴里叼着的烟抽完,张开双臂摊开双手:
「他是黎叔,我他妈的能怎么办?」
语气平静,情绪崩塌。
陈宴说道:
「作为一个精明的生意人,你至少不能把你的投资人置于险地。」
托马斯·吉尔伯特抓了抓头发:
「只能先这样了,我会补偿你的。」
他顿了一下,又说道:
「我可以在你的船上过夜吗。」
第763章 世界线的收束(四):如影随形的苦难
托马斯·吉尔伯特,伯明翰街不挑生意且完全无下限的小型帮派代理人,海外贸易投机者,野心家,游说者……
这个男人被邀请进入陈宴的船只内部,坐在甲板下三层的餐厅餐桌旁,面前是一份已经被吃的连菜叶都不剩的纯菜汉堡,右手抱着一只带着温度的木水杯,左手夹着的刚刚点着的烟正在冒出漂亮的暗淡红光。
陈宴坐在他对面,用食指轻且慢的敲击着桌面,没有打扰对方的安静。
气氛在沉默中并没有变得尴尬,两个男人似乎都很享受沉默之下的安静。
陈宴的思绪在这样的安静中不知飘到了哪里去。
事实上,在第一眼看到黎守诚的时候,陈宴想起了三叔。
黎守诚和三叔拥有着相似的气质,都像是完全无害的邻家大叔,说话时都比较平静,甚至在没有露出真面目时会令人感受到亲近。
但本质上相差太多——黎守诚完全不像三叔那么有耐心,且比三叔更加凶狠,在他面前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可能,他今晚来到此地仅仅是为了向陈宴展示凶狠和利用陈宴的价值来完成生意。
而三叔……
陈宴有些怀念三叔,是因为在三叔面前什么事情都能说,三叔甚至会为他的每一个愚蠢的疑问做出解答,并为他提出最起码看似合理的解决办法。
三叔的坏是内在的,是不为人知的,是被隐藏很深的,在被三叔坑到之前完全不会感觉三叔是个坏种——大多数人在面对三叔时只能任其宰割,并在面对三叔时怀揣着感恩三叔的心。
想到这里,陈宴又回想起了昨夜在动物园时那惊鸿一瞥——
他那时看到了三叔的脸,那是一张纯粹的死人脸,陈宴曾经在上学的时候见过这样的脸,那是在学校的解剖教学室里,浸泡着福尔马林溶液的容器中,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就是那样的脸色。
三叔成了动物园的导游,三叔活了,但没有完全活,而这个三叔又到底是曾经的哪一个三叔?
是在第一个雪夜的早晨和他一起进入动物园,后来被囚禁在清洁车上的三叔?(第115章清洁车)
还是作为以龙为名的白骸,被陈宴用欧嘎米的拜泪杀死的那个三叔?(第287章绯红之血)
亦或是……
陈宴想不明白,因为发生在三叔身上的事情已经超越了他认知的极限。
而现在……
陈宴联想到自己身上,发现事实荒谬的可怕——一个正常的亚裔在进入亚楠市之后,无论他先前的身份如何,大都通常就会被亚裔帮派打上标签,按照正常情况来看,他理应以各种身份成为帮派的一名处于明处或是暗处的马仔,被三叔这样的帮派人士控制着一举一动,为帮派的罪恶行径做出最大程度的贡献。
他曾竭力避免这种情况,并因此运气等等各种原因成功了,他甚至杀了三叔,杀了这位理论上本该是他的奴隶主的家伙。
在来到戴斯岛上之后,他走上了一条曾经的他曾竭力避免的道路。
这一刻,时间仿佛回到了他刚刚来到亚楠市的时候。
是命运在作祟吗?
可陈宴不相信命运,他只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都是各种客观事物和关系进行了排列组合并产生影响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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