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怪谈:不存在的都市传说 第199节
‘那是……灵魂!’
流星的光芒在短短几秒钟内变得愈发璀璨。
也是在这几秒钟内,星空一般的【壁垒】之外,出现了更多大小不一、光芒强弱不定的流星。
那些流星划过星空宇宙,有些距离【壁垒】越来越远,有些紧贴着【壁垒】滑行而过,也有些撞上壁垒,四分五裂,成了渺小而不可见的灰尘。
短短片刻的时间里,愿望看到的第一颗流星已经撞上了【壁垒】——这颗流星似乎格外坚固,冲撞产生的火焰甚至将【壁垒】烧出了不小的空洞。
愿望看着那火焰,愣了一下。
那火焰,是无色的。
‘这颗流星……代表着陈宴吗?’
‘流星即将降临【壁垒】之内……代表着陈宴即将到来这个世界吗?’
事实让愿望很快揪起心来。
那颗燃着无色火焰的流星,无法突破星空一般的【壁垒】,被阻碍在外, 无色火焰声势渐消,火焰的势头越来越小。
‘啊……就和我刚才见到的一模一样, 无色火焰无法突破这样的壁垒……这是不同宇宙之间的壁垒啊, 理论上来说本就无法被这样【寻常的手段】所突破……’
就在这颗流星之上的无色火焰即将熄灭之际, 另一颗流星出现了。
这颗流星燃烧着冰蓝色的火焰,好巧不巧的撞上了之前那颗无色火焰即将熄灭的流星。
燃烧着冰蓝火焰的流星瞬间解体,其上的冰蓝火焰被无色火焰吞噬。
吞噬了冰蓝火焰的无色火焰如同被添加了柴薪,其火势立刻冲天而起。
‘啊!竟然能够相融?!陈宴和这个冰蓝流星代表的家伙,竟然来自同一个宇宙吗!等等……这两颗流星的年代感不一样啊……虽然来自同一个宇宙,但并非同一个时代吗……真是奇怪……’
无色火焰在吞噬冰蓝火焰之后,变成了另外一种“东西”。
愿望不知道那火焰到底能够被定义为【什么样的存在】,只知道那火焰突破了星空一般的宇宙【壁垒】——那颗流星即便在突破时被摩擦的只剩一颗渺小的石块,也依然成功了。
‘陈宴成功降临在这个世界了!’
‘但……那颗燃着冰蓝火焰的流星呢?彻底消失了吗?我怎么感觉不对劲……’
愿望没时间思考了,面前的画面渐渐变暗。
黑暗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当重新获得光明时,愿望眼前的视野豁然开朗——
小溪旁的道路边上开着灿烂的向日葵花,陈宴就蹲在田埂边上,面朝着向日葵花,双手凑着下巴,呆呆的看着穿梭于花蕊间的蜜蜂。
不远处传来老爹粗犷的叫喊声:“憨娃!你搁那下神嘞!快跟老子回家吃饭!”
陈宴不情不愿的应了声:“哦!”
当下正是农忙时候,老陈家那二十几亩地尚且荒着大半,即便雇了五个年轻力壮的短工,一时半会儿也干不完田里的活。
陈宴看着老爹的背影, 不屑的吐槽了一句:“哼, 这世道, 富农说话就是硬气,整天欺负我这个真无产,看我过几年革了你的命……”
陈宴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完全不认这个便宜老爹,更别说什么归属感——根本不存在的。
骂归骂,饭不能不吃。
陈宴从田埂上站起来,拍了拍酸麻的大腿,跳入向日葵花丛中,准备回家。
他刚刚落地,脚后跟忽然碰到一个硬物,疼的龇牙咧嘴,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向日葵花丛中。
他骂了一句,撑着身子想站起来,眼神的余光却瞥到花丛中闪过一道金属的光泽。
“咦?”
他愣了一下,定了定神,再次看向花丛中时,却什么都看不到了——脚下除了混着牛粪气味的泥土,就是河岸边常见的鹅卵石头疙瘩,没什么反常的地方。
“奇了怪了……”
陈宴只当是自己的错觉,挠了挠头,爬起身来。
正准备离开,背后却响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
“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家吗?”
陈宴听得清楚,后脑勺一凉,背上的汗毛立刻就炸起来了。
他疑神疑鬼的快速扫视四周,却什么都没看到。
他脸上堆满了镇定,心里却已经炸了锅。
‘卧槽!这难道不是正常的世界吗?!我刚来的时候到处打听过,这世界可没什么神神鬼鬼的玩意儿啊!’
他打了个哆嗦,再次确认身边什么都没有,然后撒开腿就往家的方向跑,一边跑,一边杀猪似的喊着:“爹!等等我啊!”
陈宴一路狂奔,终于来到老爹和一众短工身边,看着大家伙那一身腱子肉,陈宴顿时获得了巨大的安全感。
老爹是个糙人,看着他那反常的样子,以为他又如同往常在家大放厥词时一般犯了痴病,只翻了个白眼,就没再理会他。
一众短工就更不在意了,嘻嘻哈哈笑着开着玩笑,让陈宴很快脱离了恐怖诡异的气氛。
只有愿望能看到,一个瘦小的、无形的人影,始终跟在陈宴背后,不被任何人所发觉。
第220章 被烧毁的往昔(一)
画面一转。
隔壁县的学堂中。
先生在上面摇头晃脑的讲着,陶醉在诗书经文的世界里。
陈宴在学堂的最后一排坐着,腰板挺直,眼神却始终注视着桌板之下——
他大腿上正放着一本名为《敬梓怪谈集》的野史,作者阴阳怪气的讽刺功力臻至化境,上到公卿王侯,下到贩夫走卒, 这作者弯弯绕绕的骂人花样多得出奇,一件事能被他骂出花儿来。【注1】
看的时候没啥感觉,就当是正常的市井故事,往往看完了一整段故事之后,忽然就明白过来他到底在骂什么,在骂谁了。
这神奇的感觉让陈宴直呼牛逼。
他正看的起劲,旁桌忽然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
“小哥哥,你在看什么?”
陈宴扭过头,只见旁桌上竟坐着个新同学。
是个没见过的女孩。
女孩面容姣好,穿着一身淡蓝色的粗布衫,绑着两根小辫子,小辫子上卡着两根向日葵装饰绑带——一看就是殷实人家的姑娘。
恩……家境不殷实,也没钱来书院读书。
唯一有些奇怪的是她的脸——她脸上表情生冷,似乎像是……有些面瘫。
陈宴压低了声音,回道:“我在……”
他忍不住追问道:“三癞子呢?”
三癞子是陈宴平时的旁桌,家里做的是镇上的皮草生意,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也有几个臭钱,不必为生活而劳碌奔波。
所以三癞子相当不喜欢学习,被他爹送到学堂之后几乎没读过书,大字不识几个, 整天就爱干些偷鸡摸狗的混账事。
“他退学了。”
陈宴听到这个消息,愣了一愣。
他讨厌透了三癞子那不知多少年没洗过的脚,还有那股独特的口臭——当不可避免要和三癞子说话的时候, 陈宴每次都很恐慌, 那股杀伤力极强的味道实在是令人生不如死。
不过……三癞子不上学了, 这可不是件好事。
陈宴和三癞子同为学堂里最爱逃学的学生,彼此之间只用了短短一周时间,就形成了互相掩护的默契——他们会在先生和家长面前为对方作证,并精通于制造“合理逃学”的伪证——那伪证通常是生病或是农忙。
三癞子如果真不上学了,以后我可还怎么逃学……
陈宴很懊恼。
作为班上年龄最大的留级生,他已经即将成年,原本很快就没必要继续上学了,可这具身体的原主脑子真的不太好使,不但在学院里呆到快要成年,很可能还要在成年之后继续呆下去——
对老爹那样大字不识一个的富农来说,没什么地方比书院更安全,也更能让自己的幺儿脑瓜子更聪明点的地方了。
而陈宴要想离开书院,也不能立刻就变聪明——他想要在所有人面前表现的正常一些,不至于因为突然变聪明而吸引了很多目光——
按照老爹那样的性子,万一陈宴哪天脑子突然好使了,他怕是要找来厨子做上几十桌菜,在村里大摆宴席以作庆祝,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儿子变聪明了才行。
即便忽然变聪明了,也要找个变聪明的“合理理由”才好。
现在三癞子不来上学了, 他还得继续在书院呆上一段时间, 要尽快找一个自己“突然”变聪明了的理由,这样才能尽快离开书院……
陈宴正郁闷着,旁桌的女孩又开口说话了。
她看着陈宴腿上的《敬梓怪谈集》:“那个……我可以看看吗?”
陈宴今天刚刚见她,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自然不会借给她。
“不好意思……这书,我今天下了堂,就要还给租书的了。”
陈宴刚刚说完,还未等女孩做出反应,面前就响起了一个幽幽的声音。
“什么书?还给谁?”
陈宴心里咯噔一下,一抬头,便看到了书院先生那张已经在酝酿风暴的马脸。
他下意识想护住手里的书,可先生动作竟比他更敏捷,别看先生已经六十多岁,从学生怀里夺闲书的功夫可是练了大半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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