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怪谈:不存在的都市传说 第177节
肉身凡胎的存在,也是宇宙之灵的一种吗?
陈宴很快否认了这个答案。
当初糯米果曾明确说过,在【深海时代】的记录中,【宇宙之灵】是【超越者】,即超越了有机生命和无机生命的存在。
而玛琳娜腹中的胎儿,仅仅只是一个弱小的、以碳基形式存在的有机生命而已。
所以,那胎儿必定不是宇宙之灵。
不是宇宙之灵,怎么能制造出【链接】来呢?
思维在此停顿。
这个孩子身上……一定有古怪!
陈宴想起自己第一次进入胎儿脑袋时的情况:
那天晚上,他从【渡轮噩梦】中醒来,被克劳德·穆恩告知,他梦中出现了诡异的女孩。
那女孩有两个非常明显的特征,一是【浅蓝色连衣裙】,二是【胸前的向日葵装饰】。
克劳德·穆恩当初承诺:只要他不停回想这两个场景,就能帮他回到那场梦境的某个片段之中。
他当时确实在一直回想,但却没能回到【渡轮噩梦】,克劳德·穆恩搞砸了,然后对他说了直到如今都令他记忆犹新的那两句话:
“梦境并不是你意识的尽头!”
“这……这是【通道】?!”
陈宴那时候还不知道宇宙之灵这回事, 更不知道【链接通道】到底是什么东西,但现在看来,当初自己脑袋里明显存在一条【链接】。
那【链接】联通着他的大脑和玛琳娜腹中胎儿的大脑——这是他在那天之后,能够在每晚做梦时以玛琳娜腹中胎儿的视角看世界的原因。
他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内心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感觉自己脑袋里莫名其妙出现的【链接】,一定和那个拥有【浅蓝色连衣裙】和【向日葵装饰】的女孩有关。
【链接】是她放在我脑袋里的吗?
如果是,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陈宴想到这里的时候,意识里出现了“头痛”的感觉。
那是他的大脑在对他的意识进行自我保护,阻止他继续思考下去,以免触及进入帝国之前的那些已经不存在的记忆,而造成对自身的认知混乱和精神分裂。
陈宴感觉到了这股阻力,并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不能再思考下去了。
他硬生生让自己停止了思考,并在脑海里形成一个概念:
【思考关于过去的事情,会让我头痛。】
他头一回意识到,自己的过去一定有很大问题!
他内心无比好奇,但如今只能拼命克制住自己回想过去的念头,因为只要关于过去的念头一出现,不可抵挡的疼痛感也会随之出现。
‘无论如何,要把三叔这些清晰的记忆看完……’
片刻之间,无数破碎的画面向前飞跃。
几幅残缺不全的记忆画面之后,眼前的视野骤然开朗。
这是一个嘈杂的傍晚,脏街的工人们有一半去上了夜班,另一半则呆在楼里进行着赌牌和斗鸡之类的娱乐活动,转角楼里迎来了一天之中难得的欢乐时刻。
穿着一身深绿色绅士服的三叔似乎刚从歌剧院里出来,便来到脏街处理帮派事务。
他带着一群马仔在转角楼内横冲直撞,在引发了一场激烈的火并之后,弹了弹手背上的灰尘,正准备离开现场,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嘿,角头,我能不能跟你混?”
三叔转过身,看到一个红发的苗条身影。
这一天的空气很干燥,虽然已是春季,但处于北地的亚楠市依然寒冷,而那站在转角楼中黯淡煤油灯光下的身影却让三叔感到一股热浪。
三叔本来想拒绝,他知道出现在转角楼内的她多半是一个转角女郎,而泰盛和有关转角女郎的生意并不归他所管。
他本想拒绝,但又莫名其妙的忽然来了兴趣,问道:
“你叫什么?”
红发的女人毫不畏惧的对上了他的眼神:
“我叫玛琳娜。”
三叔笑了笑:
“艾尔人皮糙肉厚,即便我收了你,你一天也不能为我带来几个便士。”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第192章 疯狂因渴望而起
“我可以为你治伤!”
玛琳娜朝他的背影大喊着,毫无女性美感的粗犷声音回荡在转角楼的楼道里,引来此地粗鲁之人们的一阵嘲笑和奚落。
三叔明显也不相信她所谓的“治伤”,所以连头都没回,只是抬起手来摆摆手掌,示意“不需要了”。
随着三叔越走越远,陈宴的视野中, 玛琳娜的身影消失在了傍晚透过狭窄玻璃窗照进转角楼中昏黄色路灯灯光的斜影里。
那一头红色的长发却没有因光线的变暗而逐渐暗淡,即便三叔已经走到了向下的楼梯口,陈宴依旧可以看到视野尽头朦胧灯光中那一抹火红。
三叔似乎对这场景记忆的很清晰。
画面又是一转。
时间似乎没有过去多久,又是春季的一个雨天,三叔在狭窄的街巷之中狼狈逃窜,陈宴依稀看出这里是沃克街的下半段, 距离佛郎机人的私人保险柜公寓所在地很近。
陈宴从三叔内心感受到了巨大的恐惧, 那恐惧并非来自于追击他的敌人,而是来自于三叔所受的伤——
三叔对“受伤”这件事本身产生了极大的恐慌, 似乎是因为当初在苍耳那里留下了极严重的心里创伤,以至于一丁点的伤势也能让他内心产生对“死亡”的极端畏惧。
拥有了【完美血肉飞升之躯】的三叔,竟然更加畏惧死亡。
从苍耳那里重生之后,三叔处理帮派事务时几乎从不自己下场了,这十几年来他变得心平气和,就连说话都没了往日的生硬气,对谁都是笑眯眯的,即便是泰盛和沃克街堂口最底层道德和脾气最差的马仔,也对他心悦诚服。
即便是这次被追杀,三叔也并非因为得罪了什么人,而是纯粹生意上的冲突。
从三叔的这一段记忆中,陈宴了解到,由于帝国开放了海关,这一年内新移民数量暴增,针对新移民的生意火热朝天。
尤其是沃克街所在的亚楠市旧城区,由于生活成本相对低廉,各类和移民相关的产业火爆到连政策的制定者都难以置信。
陈宴看到这里, 面对着三叔眼前熟悉的沃克街街头,精神恍惚,内心感觉无比奇妙,产生了仿佛黄粱一梦般的彷徨感。
也就是这一年的年底,陈宴来到了帝国。
由于新移民数量激增,新移民相关产业产生了巨大的缺口,涌入亚楠市的一小部分有钱的新移民被上城区消化,而更多穷人则是涌入了旧城区、下城区和工业区,成了亚楠市一众帮派眼中的肥肉。
亚裔占据新移民总数量的几乎四分之一,以亚裔为主要成员组成的泰盛和在这场争夺战中具有天然优势,不过两月时间,便狂揽了整个沃克街和几乎一小半下城区的移民生意。
有利益,就会有冲突。
泰盛和完美对接新移民中将近四分之一的亚裔,但其本身体量并不足以消化这些新移民带来的生意,于是其他帮派趁机而入,以暴力手段蚕食着泰盛和的移民生意。
三叔今日遇到的追杀,就是由此而来。
三叔从很多年前就已经不亲自下场,即便是今天也一样,他想要使自身避免一切暴力冲突,并非因为怕事, 而只是因为过分惜命。
但他今天受了伤,因为对方并非寻常的帮派,而是拥有超凡者的火药桶帮。
追杀者是三叔的老伙计,也是陈宴曾经见过的火药桶帮猎人,莱恩·伽马。
沃克街火药桶帮的弗朗机人莱恩·伽马,作为三叔的老邻居,曾经和三叔一起对抗上城区本土老牌白皮鲁克人帮派的入侵,
曾在某个夜晚被三叔绑起来威胁着要点天灯,
也曾把他那改造成手炮的手臂顶在三叔的脑门子上,逼三叔签下转移生意的契约。
即便是帮派的话事人,也从来都是身不由己,帮派的利益促使他们做出一切看起来违反常理的事,友谊和仇恨等一切私人情感在此面前不堪一提。
三叔无心应战,在街巷之间狼狈逃窜,他足够小心,甚至准备了足够多的安全屋,但依旧被莱恩·伽马抓住机会,一炮轰在脊背上,造成了严重的伤势。
火药桶帮的猎人传承来自亚楠市千年前的血疫时代,其猎杀手法经过千年的演化,已经相当高明,虽然火药桶帮猎人本身的能力不算很强,但依靠各种各样的特殊猎杀器械和特质火药,理论上甚至能够对某些特殊的上位者造成有效杀伤。
三叔这些年来虽然极少参与争端,但亲身下场的几次战斗依然被有心人记录下来,成为今日针对他的利器——火药桶帮显然找到了应对他“极强生命力量”的方法,在手炮的弹药里添加了别的东西。
陈宴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那东西阻止了伤口的愈合,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被炮击的伤口在缓慢扩散着。
这样异样的伤势引起了三叔内心的恐惧,这样诱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又让他失去了一部分理智。
他在街巷之中逃亡,直到过了沃克街,进入下城区,深入脏街,躲入迷宫一般的转角楼中,才堪堪甩掉了莱恩·伽马的追杀。
伤口处的药物明显并不只是“阻止恢复”那么简单,还有一定的“致幻”能力——三叔浑身大汗,眼神恍惚,如果不是内心强烈的求生欲强撑着,他恐怕下一刻就要晕倒街头。
恍惚之间,他走进了一座熟悉的转角楼,沿着楼梯一路向上,最终倒在了某个存在于模糊印象中的门口。
在三叔这一段清醒记忆的最后,陈宴只模糊的看到,门开了,一双高挑的腿出现在三叔面前。
眼前的视野从模糊过渡到黑暗,又从黑暗过渡到新的光明,当三叔再次醒觉时,只见面前是记忆中那张虽然粗糙,但看起来又令人顺心的脸。
“你醒啦!”
玛琳娜得意的看着他背后原本伤口所在的位置。
现在,那伤口已经完全被治愈了。
“感觉怎么样?我可是很擅长治疗的!”
三叔属于动物的那一部分直觉没有感知到危险,但依然快速从床上爬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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