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游在影视世界 第989节
杨厂长没动地儿,指指旁边的椅子:“坐。”
老贺叫贺富民,是轧钢厂生产科科长,也是他最得力的下属,为人忠厚,做事靠谱,一心扑在生产一线,很少搞那些虚头巴脑的政治权斗。
贺富民拉开帆布袋,从里面拿出两个工件放到前面的办公桌上。
“厂长,你看看这两个产品有什么不同。”
杨厂长知道老贺这么郑重地跟他谈论这件事,事情一定非同小可,便拿起第一个工件放到面前仔细观察。
“不错,抛物面打磨的非常光滑,锉削规范,误差极小,这是咱们厂六级钳工的手艺吧。”
杨厂长把玩一下手里的工件,轻轻放下,又拿起另一个工件,摩挲一阵后笑了:“这个比那个更好,你看这磨口,你看着平槽也只有那些干了十几年的七级钳工老师傅才能做出这样的东西。”
贺富民摇摇头。
杨厂长愣了一下:“我说的不对吗?好吧,六级钳工努努力,多花点时间和心思,也能做出这样的东西。”
贺富民说道:“厂长,您现在手里拿的工件,是徒弟的手艺,桌上那个才是师傅做的东西。”
杨厂长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老贺,你没搞错吧。”
“没有。”贺富民说道:“左边的工件是九车间老人徐亮的做的,拿到六级钳工资格认证已经四年多了,而右面的工件,是他的徒弟,一个叫林跃的小伙子做的,您知道他到咱们厂多长时间了吗?”
林跃?
杨厂长皱了皱眉,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可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是谁,随口问道:“多长时间了?”
贺富民伸出一根手指头:“一个多月。”
“老贺,你在开玩笑吗?”
“厂长,你看我现在的表情是在开玩笑吗?”
“那他一定是行业里的老手。”
“厂长,他过了年才二十一岁,以前是昌平那边的农民,不久前接了大伯林国松的班,到咱厂工作,分给九车间的徐亮带。”
“林国松,哦,哦,哦,我记得。”一说“林国松”这个名字,杨厂长有了印象:“就是那个脾气特别倔,有次轮到他巡察迟到工人,把李副厂长抓了的老师傅。”
贺富民说道:“对对对,这个林跃就是他的侄子。”
“一个多月”杨厂长感觉很不可思议。
一般新进厂的员工,有老钳工肯带,又肯吃苦,下大力气学,一个多月下来能有三四级的水平,天赋高的或者有基础的差不多摸到五级的门槛,可要说达到六七级,完全没有可能。
六七级钳工,哪一个不是在工作岗位浸淫多年才练就出的手艺?
“难以置信是吗?质检那边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也不信,直到去了一趟九车间。”贺富民又从包里拿出一个钻头:“这是在他的车床工具箱里找到的。”
杨厂长拿起钻头放在眼前一瞧,发现比一般的钻头多了两个小开槽:“他把钻头也改了?”
贺富民点点头:“改的更好用了。”
说完这句话,他一猫腰,把帆布袋整个提到桌上,一边取出里面的工件,一边说道:“这里面都是他的产品,我仔细检查过了,质量的稳定性远远超过六七级钳工。说实在的,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事实就发生在眼前,不相信也不行。”
杨厂长拿起这个看看,拿起那个看看,目光里满满都是震惊,难不成第三轧钢厂出天才了?
他们自然不可能知道,他们对林跃的定义是天才,当事人自己却认为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他的手比任何人的手都要稳,拥有复眼的他,一旦将之激活,时间会拉长,世界会变慢,而左右半球5和超越普通人的体质、精神,给予他超长的工作耐力和专注度,更别提还有过目不忘3赋予的超强记忆力,在这些技能加成下,要是还超越不了普通人,那真是没天理了。
“厂长,有这么回事,本来我就在关注这个年轻人,昨天呢,有人跟我讲九车间老冯找去保卫科,把他给告了,还说李副厂长等人专门开会研究过,要把他开除出厂,于是昨天下午我跑了一趟保卫科,看了老冯写的材料,又实地走访了一趟九车间,找了几个工人了解了一下,我觉得这件事不能只听老冯的一面之词,应该更加深入地调查取证,像这种难得一遇的人才,万一因为程序不公流失了,损害的是我们轧钢厂的利益,也是国家和社会的损失。”
听到这里,杨厂长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个名字感觉熟悉了,因为昨天李副厂长跟他汇报过这件事,他的答复是“你们几个研究一下,拿出个处理办法就是了。”
与此同时,他也明白过来,贺富民是在委婉地提醒他这件事另有隐情,老冯被打很可能不怨。
细细想来,正常人如果不是受了委屈,怎么可能硬刚顶头上司呢?
“老贺,你放心,这件事我会派专人去调查,绝不会坐视一个人才就这么流失了。”
贺富民点点头:“那行,你忙吧,我先走了。”
第一千零六十章 就是要截胡你
腊月二十三,农历小年。
三大爷下班回家,还没进院儿呢,就见许大茂推着自行车往里面走,车把手左边一个网兜装着晒干的辣椒,右边吊着一只大公鸡,从不断抖动的翅膀来看,应该还活着。
自行车大梁上绑着几根山药,后座有成捆的大葱和粉丝。
“哟,大茂,你也出去采办了?看出要过年来了,供销社前面那人挤得办点儿年货得排一个多小时。”
“采办?没去”许大茂很快反应过来,拍拍车子上的东西:“三大爷,你说这个呀,这都是我去下面公社放电影,人家领导送的。快过年了嘛,谁不想看场电影热闹热闹呀,您说是不是?”
阎埠贵说道:“你这工作,肥差呀。”
“肥什么肥呀。”许大茂心里十分得意,不过表面上一脸谦恭:“瞧这寒冬腊月的,天天往乡下跑,我这手都冻裂了。马上过年了,一点干货,孝敬您老。”
阎埠贵心里乐开花,赶紧接过许大茂递来的海带丝:“谢谢啊。”
“您老就别跟我客气了。”
“对了,半个月前冉老师送了我一瓶凡士林,你手冻了,正好拿去用。”
“一点小伤,哪用这么在意。”
“真不需要?”
“不需要。”
俩人正说着,巷口人影一闪,傻柱和秦淮茹并肩而来。
“这是没赶上我年轻的时候,往前推五年,看我不打得他满地找牙。”
“你呀,你就吹吧你。我告你啊,这两天别去招惹他,马上过年了,不图吉利也要图个安稳。”
“我才不去招惹他,丢了轧钢厂的工作,他怕是连家都不敢回,反正换了我,绝对没脸见长辈。有家难回,兜里又没钱,我看他这个年怎么过。”
傻柱越说越高兴,两手揣在兜里,微低着头,走路两步一颤,三步一颠。今天厂里发工资了,如他所料,没林跃的份儿。敢跟他和一大爷作对,姓林的有今天只能说活该。
“今年二十三就关饷了,眼巴前儿的日子是好过了,可这年一完,我们家得喝西北风了。”秦淮茹没接这茬,唉声叹气一脸苦相。
“至于嘛。”
“怎么不至于,别人发薪都吃顿好的犒劳自己,你看我,中午都没敢在食堂吃。”
“行了,行了,别跟我这儿哭穷了,等晚上,晚上我一定给你弄点好吃食,堵住你那张爱抱怨的嘴。”
“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
是的,秦淮茹又得逞了,她已经摸透傻柱的性格,对付这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儿,只要表现的弱势一些,能够刺激他的保护欲和同情心,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咦,三大爷,许大茂,你们这是”
那边许大茂、阎埠贵转过头去。
傻柱说道:“这是什么呀这是,他们能干什么,狼狈为奸呗。”
从那天几人合伙把易中海整下台以后,傻柱就记恨上他们了。
“傻柱,你这说的什么话?”
“我跟秦淮茹说话你管得着吗?”
许大茂一看俩人又掐起来了,赶紧在一边儿劝架:“三大爷,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傻柱呀,徒弟被开除了,这段时间工作不顺利,说话难免带点儿情绪。”
阎埠贵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小眼珠滴溜溜一转:“小林真会写材料啊?看来我小瞧他了。”
许大茂说道:“谁说不是呢。”
傻柱说道:“行,你们俩真行,三大爷,等他没钱过年去你们家蹭饭时,我看你还笑得出来吗?”
秦淮茹在后面杵了他一下:“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不能少说两句啊?”
傻柱说道:“还真不能,怎么着,他张狂可以,别人说几句风凉话就不成?凭什么呀?”
两帮人正掐着,由打左面走来一人儿,手里拎满了东西,左边是五斤猪肉,右边是一大盒子点心外加两瓶白酒。
傻柱皱了皱眉:“这不是九车间老冯吗?他怎么跑这边儿来了。”
与此同时,冯山也看到了他们几个。
“许大茂,傻柱,还有秦淮茹,看来我找对地儿了”
看得出来,他没少走冤枉路,气喘吁吁的,鬓角还挂着薄汗。
傻柱说道:“我说老冯,你来这儿干嘛?”
冯山说道:“我来找林跃。”
“找他?你找他干嘛呀?”
“嗨,前几天不是闹了点不愉快嘛,其实都是误会。你看这马上过年了,他也不去领工资,正好我今天有空,也顺路,便给他送过来。”
傻柱一瞪眼:“我们住东城,你住西城,顺什么路啊,你就扯吧。”
冯山的脸色有点不好看,尴尬极了,索性不跟这浑人一般见识,望许大茂说道:“林跃是住这儿吧?”
“没错,就前院儿西厢耳房,旁边盖了个鸡窝那间。”
冯山满脸堆笑点点头,拎着东西进去了。
阎埠贵朝里面努努嘴:“这什么情况呀?”
许大茂说道:“这都看不出来?拎着东西赔不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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