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合成系文豪 第155节
江弦把他拉过来:“谢导,我和您说的,就是这位小同志。”
“同志,你好!”
谢晋中气十足的打声招呼,而后上下打量一眼葛尤,“眼熟,上次来探戏时候见过。”
“您还夸过他呢,忘了?”江弦提醒。
“荣幸!见到您太荣幸了。”葛尤也不明白什么状况,反正高兴的不行,低眉顺眼的和谢晋握一握手。
“叫什么名字?”
“葛尤。”
“今年多大?”
“年方二十三。”
“父母从事什么职业?”
“家父葛存壮,北影厂演员,家母施文新,北影厂文学部电影文学编辑。”
谢晋一通户口调查,听到最后眼前一亮。
“哦?葛存壮、施文新,是他们二位同志的公子。”
“不敢当、不敢当。”葛尤赶紧摆摆手,“犬子、犬子。”
“哈哈哈哈。”四人大笑,树荫顿时洋溢着欢快的气息。
谢晋扶了扶墨镜。
“你看过《棋王》么?”
“哟,我可太熟了!”
葛尤一拍大腿,小眼睛锃光瓦亮,挠一挠头,“不瞒您说啊,《棋王》那会儿弄广播剧,那就是我妈负责,编剧就在我家里头讨论剧本儿,我这耳濡目染的,也算读了有十几遍。”
谢晋一听,更加满意,“你如何理解《棋王》里王一生这个角色?”
“王一生啊?”
葛尤机灵,快速的瞟一眼江弦,明白这是江编剧提携他了,天大的富贵砸脑门儿上了。
努力压着嘴角的窃喜,跟条金鱼似得,嘶的吸一口凉气,“鄙人以为,这个王一生,他下棋跟其他人不一样,他没啥拼搏精神,像最后那个老头儿,下棋是为了中国棋道的不颓,他不是,他就是下棋解闷儿,你说他爱象棋如命,也没有,他先爱填饱肚子,再爱下棋.”
谢晋眼睛越听越亮。
江弦站旁边儿,唏嘘不已。
他没给葛尤提前透露,一切全看这小子造化,能行算他捡着了,不行那就换人,说明还不到他该露出来的时候。
谁料命运弄人,给葛尤拿着了田壮壮的剧本。
田壮壮是北影厂著名二代,他爸是北影厂第一任厂长,北影厂演员话剧团第一任团长。
他考北影厂笔试,试题是分析《英雄儿女》,他爸就是主演,从小一帮叔叔阿姨在他家聊这片的拍法,答了半个小时直接交卷,跑到外面嗦着冰棍儿等陈凯歌。
王好为也看明白这是啥意思了,抱着胸在旁边儿观望。
听葛尤汗流浃背的侃,最后紧张的声音都哆嗦了,谢晋这才摆摆手。
“你想拍《棋王》么?”
葛尤抹抹顺着脑门儿往下流的汗,“能否请教一下,是哪位角色?”
“王一生。”
“我、我太愿意了!”
谢晋点点头,简单吩咐两句,先跟江弦一块儿回去聊剧本儿。
俩人一走,葛尤腿一软,扑通躺倒在树底下土路上,热泪盈眶的嚎起来。
“终于不用扛木头了。”
(本章完)
第164章 教科书
人文社。
小说北组,李景峰这些天喜气洋洋。
《芙蓉镇》的单行本,首印20万册,不到一个月就全都卖光了。
这属实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立马通知印刷厂加印,如今过去两个半月,《芙蓉镇》的单行本总印量已经突破50万册。
这是什么概念,按照万册2%的印数稿酬,50万册就是已经有了2000多块的印数稿酬。
李景峰隐约觉得,到5月底,人文社给江弦结算前三月印数稿酬的时候,这个数字还能再提上一截。
“《芙蓉镇》卖的真是太好了,出人意料的好。”
“我昨天上我家邻居那儿串门,看着他都买了一本儿。”
“我看《芙蓉镇》这小说还是属于不光有冲劲儿,后劲儿还足,读者那叫越喝越带劲,越喝越上头”
“那江弦同志,每隔仨月领2000稿酬,不得美死了?”
“这一年就八千块钱?!”
“都说9月就要交个人所得税了么。”
“那也不妨碍啊,下次给他付稿酬是8月底,直接避了9月了”
“哎,慎言!”
李景峰刚扛着几麻袋读者来信上来,他打断他们的议论,而后看着这些写给《芙蓉镇》作者的信,与有荣焉般期盼道:“江弦要是能再出版点作品就好了。”
“景峰同志,还真有一部要出版”
老编辑屠岸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捧着一份贼拉厚的手稿进来,“今天文讲所那边儿送来的,说这篇是江弦和你约的稿子,点名要给你。”
“哈,这小子!不枉我对他那么好!”李景峰笑着接过稿子,心里那叫个美滋滋,同时心里那个小算盘噼里啪啦的帮江弦敲打。
嗯,6月前帮他出版的话,9月前就能收到第一笔印数稿酬.
如果卖的能像《芙蓉镇》这么好,足足少交200块呢!
“什么类型的稿子啊?”
“长篇小说。”
“我看看。”
李景峰从桌上挖开一处空地,把稿子铺上去,熟悉的大绿格子稿纸。
嗯,这小子稿纸用的还是他们人文社的。
“妈的,偷了多少。”
李景峰抱怨一嘴,喝一口茶叶,稍微集中下精神,随后看向这篇稿子。
一篇十五万字的稿子,李景峰从上午看到下午,花了足足9个小时。
眼见埋头看了一天的李景峰抬起头来,旁边的祁学成连忙拍拍他的胳膊打听。
“怎么样?”
李景峰揉着太阳穴,深吸一口气,给出四个字的评价。
“惊世骇俗!”
他一天没喝水了,说罢便感觉喉咙好似黏在一起,赶忙端起杯子灌下去几口,喉结滚动几下,这才补充着形容:
“写的真好,文笔好、情调好、文风好!”
祁学成一听,好奇的不行,“我看这像是个历史故事,讲哪个年代的?”
“他倒没有写明是哪个年代,不过这像是一种很特别的处理,有意而为之的感觉。”
江弦全篇都是模糊着历史背景来写的,没有一笔正面去提他所写的是哪个年代,但在叙述故事时,又将历史无痕迹的插入其中。
李景峰并不熟悉“意识流”,所以不太明白这样的写法是何用意,不过读起来别有一番味道。
按他的推测,这大概是个20年代左右的故事。
“这个书名为啥叫米?”祁学成又问。
这可提醒到了李景峰。
他回味着其中的味道,忍不住拍案击节,“《米》这个书名起的是真好!”
当真震撼,因为“米”贯穿全文始终。
主角五龙刚来到城市,唯一的粮食只有一把生米;五龙和女人同房,要洒一把米在她身上,净化她的身体;五龙得了花柳病,要把自己浸泡在米醋里,他的病情似乎也得到了缓解;等到五龙死的时候,他又死在拉满米的火车上。
五龙对米狂热,狂热到扭曲。
“这小子真特么会写!”李景峰满脸兴奋的样子。
祁学成虽然没看,但听李景峰这样给他讲述,便也觉得的确是有点儿水平。
这可是长篇小说,能把一个物品异化成这样子,并且纳入全篇的精神内核当中,这绝对是大师才能完成的水准。
“行了,我不跟你说了。”李景峰推开祁学成,赶忙起身去找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