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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4,拜占庭再起 第239节

  半年前,哈夫斯家族后裔的身份仍然能够让他过上优渥的生活,过于边缘的血脉使他注定与权力无缘,但也在客观上将他抽离出政治斗争的漩涡,靠着父亲留下的地产和叔叔时不时的赏赐过着骄奢淫欲的生活。

  在他看来,自己的父亲本就是旁支出身,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自己更是有着一半的基督徒奴隶血脉,能够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已是三生有幸,没有必要好高骛远,像自己的堂兄弟们一般斗得你死我活。

  和狐朋狗友们鬼混的时候,他还能借着酒意,向他们吹嘘起哈夫斯家族祖先击败法国国王路易九世的传奇故事,在酒客和妓女们崇拜的目光和惊叹的声音中露出自矜的笑容。

  连自己母亲名字都记不住的马库苏姆,却能将路易九世的军队数量精确到个位数。

  后来,马库苏姆历来不愿关心的国际局势使得他无忧无虑的生涯出现了一点小波折,酒客们以越来越焦虑的语气谈论着君士坦丁堡的战争,希腊皇帝的崛起,商路的断绝和哈里发在东边的无功而返,就连新来的妓女也会在睡梦中忧惧而醒,泪眼婆娑地向他讲述自己是怎么被凶残的军队赶出家园,流离辗转,来到此地。

  接着,乡下的管家向他报告了多处沿海地产遭到海盗袭击的消息,叔叔囿于财政困境,也不再为他的奢侈生活买单,陪他一起胡吃海喝的伙伴们也渐渐没了身影,要么家破人亡,要么远走他乡。

  马库苏姆惊奇地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家族身份和安逸舒适的生活环境,正在被一个外来者以一种相当蛮横的方式一步步摧毁,除了痛骂,他对此毫无办法。

  于是,什么都不会的他只能借酒浇愁,将庄园和奴隶卖给贪婪的商人,换取维持生活的资金。

  不久前,吉哈德圣战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北非,大穆夫提和哈里发联起手来,向真主的勇士发起号召,集结起数万大军,势必要将来犯的基督徒和希腊皇帝赶出自己的家园!

  叔叔伊本亲王率军出征的当天晚上,马库苏姆高兴地睡不着觉,咬了咬牙,将自己的祖传宝刀卖给一个街头老鼠,换来了几瓶好酒,一醉方休。

  然而,不久之后,大军回返,败将残兵走过大街小巷,全城缟素,遍地恸哭。

  叶海亚哈里发失败和伊本亲王战死的消息像是一场瘟疫,在斯法克斯城中迅速流传,带起一片狼藉。

  接着,兵力的空虚使得的黎波里城以西的几座沿海重镇相继丢失,当地守军仓促集结起来的抵抗像是洪水中的土堤,被浩荡的大军直接冲垮。

  祖瓦拉,梅德宁,加贝斯,希腊皇帝的铁蹄一刻不停,席卷整片海岸,兵锋直指斯法克斯城。

  伊本亲王的几个好儿子来不及悲痛,立马投入到争夺遗产的斗争中去,逊尼派乌理玛们呼吁圣战,却再难得到回音,富商巨贾连忙收拾细软,准备溜之大吉,斯法克斯城中人心惶惶。

  秩序已经完全崩坏,抢劫和谋杀时有发生,偷窃和强奸更是家常便饭。

  马库苏姆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醒来,看着街边的情景,仿佛置身地狱。

  这时,一个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奴隶商人向他伸出了手,将饿晕在路边的他带回府中。

  这就是二人相遇的过程。

  “抱歉,尊敬的霍芬先生,是我失言了。”

  马库苏姆深鞠一躬,低下头,谦卑地道歉,小心翼翼地偷瞄着霍芬的脸色。

  据霍芬自己说,他原本是的黎波里城最大的奴隶贩子,跟着商人联合公会的扎卡里亚掌控着这座大城市绝大部分的商贸往来,拥有家产无数。

  后来,的黎波里变故,纳西尔兰卧薪尝胆,将商人们一网打尽,扎卡里亚全家尽戮,他则是在外办公,逃过一劫。

  正当霍芬流离失所的时候,伊萨克皇帝的使者找上了他,出钱重建了他的商会,命他前往哈夫斯王朝腹地,搜集信息的同时,还在暗中培养反对势力。

  在皇帝的指示下,霍芬在奴隶贸易上得到了很大优惠,加上本身才干不俗,很快便击败了竞争对手,在距离圣西门群岛最近的斯法克斯城站稳了脚跟,并以此为基地,将情报网络和影响力辐射到周边的各大城市。

  而马库苏姆,就是霍芬向皇帝邀功的一个工具。

  “等会上船,什么也不要说,直到抵达歇尔归岛上的圣西门骑士团总部。”

  “让你着重了解的三个人,都记住了吗?”

  霍芬的转过头,严厉地问。

  “圣西门骑士团大团长孔蒂,最近被封为伯爵,曾任奥克兵团的兵团长,皇帝陛下的姻亲,心腹老臣。”

  “海盗议会议长,乔万尼·朱斯蒂提亚尼,男爵,热那亚贵族,君士坦丁堡之战功臣,海军陆战队指挥官,君士坦丁陛下和伊萨克陛下都非常青睐于他。”

  “比林奇城防长官,十字军统帅之一,布彻尔家族的阿贝尔,男爵,君士坦丁堡之战功臣,身材高大,作战勇悍,深得陛下喜爱,纹章是怒吼野猪。”

  马库苏姆老老实实背诵着,刚刚的焦躁消失得无影无踪。

  霍芬的脸色缓和几分,点点头。

  “见了他们三个,要是问起你的母亲,一定记住,她是罗马人,祖籍帖撒罗尼迦,正教徒,叫伊琳娜,出身底层贵族,在帖撒罗尼迦被奥斯曼人攻破之后流落为奴,被你的父亲买下,生下了你。”

  马库苏姆急忙点点头,将母亲的信息牢牢记在心底。

  他虽然愚钝,但也依稀记得,母亲是个切尔克斯奴隶,是出自高加索群山的部落民,没有伊琳娜这个好听的名字,信的也不是正儿八经的希腊正教。

  “教你的几句希腊语,都会了吗?”

  马库苏姆口中支吾,憋了半天才吐出几个意义不明的词汇。

  “算了,就这样吧。”

  霍芬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

  “记住,你的命运很可能会因为这次的会面而改变,就算不能大富大贵,至少也能衣食无忧,维持住你现在的生活。”

  “船到了,我们该走了。”

  马库苏姆扭过头,看向仍旧黑漆漆的海面。

  海潮翻涌,一艘大船的轮廓展现在几人面前,船帆上高挂着三面旗帜,灯火的光芒将其映得通明,在黑暗的天地间格外显眼。

  罗马皇帝的双头鹰,圣西门骑士团的洛林十字,海盗议会的金红骷髅。

  ……

  的黎波里之战结束后,哈夫斯大军溃退,败兵涌入城镇乡村,将积攒的怨气一股脑倾泻出来,向自己的同胞挥起屠刀。

  败兵的残暴行径将整个加贝斯海岸扰得鸡犬不宁,带起的恐慌迫使无数平民向西逃难,以撒抵达的不少小型城镇早已人去楼空。

  这就是野战破敌的好处,既能在短时间内消灭掉敌人的有生力量,又可以对军民的士气造成极大打击。

  就这样,以撒的大军跟在败兵身后,迅速席卷加贝斯海岸,将沿岸的几座大城市纳入囊中。

  攻下加贝斯城后,天气的干旱和补给线的延长迫使以撒停下脚步,暂时休整,对前期的战争果实进行初步消化。

  以撒暂时没有试图在刚刚占领的城市中建立行政机构,只是初步平定了乱局,安排军事长官进行军管,作为一个个战略支点,为大军的行进提供粮草和随军民夫。

  依照最初的约定,从突尼斯城到的黎波里城之间的城市都属于以撒,西欧的圣战者们纵然有些想法,但由于军力大损,只能默默接受。

  的黎波里之战的大获全胜给来自欧洲的大家族们吃下一颗定心丸,对战争的最终胜利不再怀疑,向北非的战争投入更多筹码,期望换回更大的利益。

  在的黎波里之战中表现欠佳的安茹家族很快向以撒致信道歉,将原本的指挥官撤回国内,重新派出了一支人数不少的部队。

  至于本就和以撒关系密切的巴伦图切利,特拉斯塔马拉和蒙费拉托的巴列奥略家族,更是出钱出粮,盼着以撒早日进军。

  在加贝斯举行的军事会议上,以撒将哈夫斯王朝乃至扎亚尼德王朝一分为二,以突尼斯城为界,以东归于以撒,以西则作为战利品,供诸位参战者争夺。

  突尼斯以西亦是人烟辐辏之地,贝贾亚,君士坦丁娜等大城市的各方面条件都称得上优异,甚至超过了东部的加贝斯和斯法克斯,足以打动他们贪婪的内心。

  看着他们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样子,以撒只觉好笑。

  那些地方虽然富饶,但也是哈夫斯王朝地方势力最强的一片地区,各个诸侯都有着不少兵马,当地百姓悍勇善战,加之与扎亚尼德王朝毗邻,根本没有那么好对付。

  不过,他们还是对战争的胜利抱有极大信心,时不时督促以撒尽快出兵,带着他们走向胜利。

  从客观上来说,这当然是一件好事,以撒的威名越响亮,他们就越发信服,之后和以撒作对的可能性就越低。

  地中海气候的夏季简直是个噩梦,不仅气温炎热,而且干燥异常,人马的饮水和牲畜的喂食都很成问题,不适合大举行军。

  1455年9月10日,结束了为期将近一个月的休整后,以撒在加贝斯城集结军队,继续向西北进军。

  第一场秋雨如期而至,扫清了夏季的燥热,干枯的草地开始焕发生机,为大军的行进提供便利。

  鉴于哈夫斯王朝已经很难集结出一支成规模的军队,以撒将大军兵分三路,西路军由斐迪南公爵率领,向西进攻加夫萨城,北路军由米哈伊尔侯爵率领,向北直插圣城凯鲁万,以撒则亲率东路军,绕过加贝斯湾,向东进逼斯法克斯。

  三支军队都携带了大量的干肉和随军牲畜,驱赶着占领区的民夫和仆从军充当炮灰,将他们葬送在与自己人互相杀戮的战场上,耗干哈夫斯王朝地方上的最后一丝元气。

  北非大地上,三支军队像是三柄利刃,犁过哈夫斯王朝柔软的腹地,带起阵阵血腥。

  的黎波里走廊洞开之后,大军的补给线路畅通无阻,自苏尔特和昔兰尼加而来的军械,粮草和兵员源源不断地送往前线,支撑着大军一路向前。

  狂飙西进。

第145章 圣城凯鲁万

  北非是一片神奇的土地,突尼斯是一座神奇的城市。

  这座坐落于非洲大陆最北端,地中海中部的城市与欧洲南部的亚平宁半岛只隔着一道短短的突尼斯海峡,二者结合起来,像是一把铡刀,将整个地中海世界分为两半。

  受多种自然因素影响,从非洲最北端向南,从突尼斯城附近的亚热带地中海气候,到加夫萨附近的亚热带草原气候,再到更南端的热带大陆性沙漠气候,囊括了湿润区,半干旱区和干旱区,跨越农耕区和游牧区,年降水量更是从将近1000毫米锐减至不足100毫米,气候复杂多变,干湿分明。

  以突尼斯城为界,向西多为半湿润旱地,向东则以半干旱草原和沙漠居多,除了昔兰尼加地区凭借着绿山山脉的阻隔较为湿润外,其余地方大多都是一片荒漠,仅在沿海平原保留着狭长的地中海气候带,适合畜牧业和旱地农业的发展。

  从昔兰尼加再向东,沿海的地中海气候也消失不见,自绿山山脉到西奈沙漠之间的大片土地,都属于亚热带草原沙漠气候,包括开罗在内的绝大多数地区年降水量不超过50毫米,气候极为干旱。

  当然,干旱的气候不能直接与土地的贫瘠划等号,肥沃的尼罗河三角洲亦是重要的产粮区,能够承载起大量人口。

  如果说两河流域是中东文明的发源地,黄河和长江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那么对于马格里布地区的柏柏尔人来说,阿特拉斯山脉就是当之无愧的圣山。

  阿特拉斯山脉西起大西洋沿岸的阿加迪尔,东至地中海南岸的突尼斯城,横贯了整个马格里布地区,是地中海世界与撒哈拉大沙漠的分界线。

  正是有了阿特拉斯山脉的阻隔,来自地中海上的暖湿气流才能在山脉北坡形成降雨,汇聚成数条河流,在山脉间中冲刷出河谷和平原。

  也正是有了阿特拉斯山脉的阻隔,来自撒哈拉大沙漠的热带气流无法突破高耸的山脉,被挡在南麓,使马格里布地区免于极端干燥的困扰。

  这也正是突尼斯城东西气候差距如此巨大的原因。

  在阿特拉斯山脉最东段和祖鲁德河之间的谷地上,坐落着一座圣城,这座掩映在枣椰树的树荫和清真寺的投影下的城市主要由白色大理石筑成,神秘,高贵,凛然而不可侵犯。

  这便是凯鲁万,北非穆斯林王朝的古都,马格里布地区的宗教中心。

  在信仰逊尼派的柏柏尔人心中,凯鲁万是仅次于麦加,麦地那和耶路撒冷之后的第四圣城,他们相信,去凯鲁万朝觐七次等于去麦加朝觐一次,都能向自己侍奉的神明表达最诚挚的敬意,为自己和家族带来荣耀。

  凯鲁万城历史极为悠久,曾是阿格拉比特王朝的首都,城中有着几十座大大小小的清真寺,其中犹以凯鲁万大清真寺最为出名,是世界上最大的几座清真寺之一,前来参拜的穆斯林络绎不绝。

  每逢逊尼派的重大节日,信徒们会不远万里前往凯鲁万圣城,在大穆夫提和各级乌理玛的带领下,举行隆重的典礼仪式,匍匐在地上向真主顶礼膜拜,展示心中的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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