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4,拜占庭再起 第232节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
“阿伽,要不……我们回去吧,这……”
一个年轻的半大孩子小声说道,声音里满是恐惧。
使者看看远方的道路,阴森森的德拉库什城堡似乎泛着血色的光芒。
他再看看周边的尸体森林,咽口唾沫。
“给他们一个解脱,我们回去。”
众人松一口气,下马提刀,鼓足勇气,向尸体森林走去。
“谢谢……小心……”
受害者们见来者提刀靠近,露出解脱的笑容。
“解脱了他们,谁又来解脱你们呢?”
一列黑甲士兵从黑暗中悄无声息地出现,士兵的面貌看不真切,甲胄上雕刻着德拉库什家族的徽章。
一只叼着东正十字的黑鸟。
为首一人笑意盈盈,举着一柄惨淡的火把,腰间配着一只细长的贵族剑,剑上似乎还留有没擦干的血迹。
使者见到来人,双腿不自觉地发软,但依然强装镇定,保持了作为奥斯曼帝国使臣的尊严。
虽然没有明说,但仅仅一眼,使者就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您好,尊敬的瓦拉几亚大公,我代表鲁米利亚和安纳托利亚的主人,伟大的苏丹穆罕默德二世前来,与您有要事相商!”
“如果您——”
“国书呢?”
黑衣人笑意不减,大大方方伸出手。
“路途遗失。”
使者硬着头皮。
“恐怕上面写着弗拉迪斯拉夫的名字吧。”
使者无言,暗道大事不妙。
这件事可大可小,一般的君主不会在这种细枝末节上纠缠,该谈的事不会少,顶多暗示重写一封。
对方如此刁难,只能说明一件事。
人家压根没想谈。
“可惜啊,他已经不在了,我想想,好像在第三排,是我亲自……”
黑衣人望向尸体森林,似乎真的在用心寻找。
“大公阁下,我们诚心前来,您……”
黑衣人突然转过头,死死盯着使者,把他吓了一跳。
“头巾摘了,我看着不高兴。”
什么?
使者顿感侮辱,鲜血直往脑门上涌,一时竟忘记了恐惧。
“只有苏丹陛下能够命我摘下。”
他冷冷地说。
“那就一直戴着吧。”
黑衣人拍拍手,如狼似虎的士兵们冲上前,将使团成员摁倒在地。
黑衣人的手中突然出现几根细长的钉子,扔在使者面前。
“帮帮他。”
“是!”
黑衣人转过身,听着使者的惨叫,嘴角的笑容却渐渐收敛,眼光转动,似乎正在深思。
看来,随着匈牙利的内乱和东罗马的远征,瞅准时机的奥斯曼人似乎又想将魔手重新伸向巴尔干半岛,洗刷两年前的耻辱。
目标呢?会是谁?
君士坦丁堡?不可能。
雅典?打下来也没意义。
塞尔维亚?阿尔巴尼亚?还是瓦拉几亚?
他想了一会儿,没得到什么结果,失笑地摇摇头。
转过身,看着已经渐渐没了生息的使者和吓得一动不动的其余成员,顿感索然无味。
瓦拉几亚大公弗拉德三世·德拉库什冲身后挥挥手,骑上不知何时赶来的黑马,向城堡走去,遁入阴影之中。
第140章 鏖战黄沙
坚硬的黄土地上,一支轻骑正在奔驰,马蹄践踏地面,卷起黄沙漫天。
骑手们约摸有八百人,头戴头巾,白布裹面,身背弓壶,腰佩弯刀,胯下坐骑是坚韧耐旱的柏布马,一双眼睛显露在空气中,警惕地打量着周围。
很显然,这是一队柏柏尔轻骑兵。
“千夫长,我们已经深入敌境很远,却连一支基督徒的辎重队都没有遇见。”
“是不是应该回去了?”
千夫长抬起头,看了看斜斜挂在天边的太阳。
“我们继续,等太阳落山。”
众人嘟囔几声,但还是点头称是,从马背上的布包中掏出肉干,就着凉水咽下肚中。
骑兵队继续向前走着,太阳的光芒由黄色逐渐变为橘红,耀眼的光盘渐渐暗淡下沉,沉入远方的地平线。
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大漠,多沙石而少水土,夕阳西下,气温也很快下降,晚间的凉风吹拂着远道而来的沙漠旅客,吹走一整天的燥热。
骑手们解开面巾,将捂了一天的脖颈和脸颊暴露在凉风中,感受着久违的畅快。
身下的柏布马也昂起头颅,步伐轻快了许多。
“巴塞尔千夫长……”
“别动。”
巴塞尔左手勒住马缰,右手举起,示意骑手们停下。
骑手们很快停下,静静等着自己的千夫长做出判断。
他们都很清楚,巴塞尔千夫长虽然在作战时期严肃非常,不留情面,但为人亲和,能力出众,还不像一般的贵族军官一样高高在上,很受士兵们的爱戴。
据说,他原本是一位部落舍赫的儿子,部落民们世代生活在苏尔特附近的草场上,以放牧和商贸为生。
将近十年前,远道而来的基督徒在希腊皇帝的率领下占据了苏尔特城,当时在正在城中商谈贸易的老舍赫在乱军中惨死,几个敌对部落投靠了希腊皇帝,趁此良机夺走了本该属于巴塞尔的民众和牧场,将其贩卖为奴,就此辗转数年。
六年前,励精图治的叶海亚哈里发挑选精壮奴隶,准备组建一支忠心耿耿的常备新军,以此来摆脱对于各大部落和地方埃米尔的严重依赖。
人群之中,叶海亚一眼便相中了这个身材雄壮的汉子,经过考校,发现其不仅武艺出众,谈吐不凡,还有着离奇的身世,当即任命他为百夫长,统率一百新军骑兵。
新军骑兵是职业军队,不会像一般的柏柏尔部落民一样从事农牧业生产。
最开始,叶海亚哈里发和诸位军事顾问为他们制定了详细的训练计划,从意大利和叙利亚请来专业的制甲匠和武器大师,准备以皇家马穆鲁克为蓝本,将其打造成一支能够在战场上起到决定性作用的精锐重骑兵。
可是,新军建立不久,克肯纳大海战爆发,哈夫斯王朝联合舰队全军覆没,克肯纳群岛和杰尔巴岛相继丢失,基督教海盗势力进军中地中海,哈夫斯王朝赖以生存的商贸路线遭遇严重打击,财政收入锐减。
日渐拮据的财政迫使叶海亚将自己原先的雄心壮志暂时搁浅,在巴塞尔的建议下,结合当地实际情况,建立起一支以马刀和骑弓为主要武器的轻骑兵,一人双马一驼,凭借着轻骑兵带来的高机动性进行迂回包抄,战场定位也随之改变。
再后来,随着米苏拉塔城的陷落,的黎波里城的政变和沿岸海盗势力的日益猖獗,哈夫斯王朝核心地区安全不再,东部边疆急需一支精锐的机动力量,新军骑兵顺势出征。
从此之后,巴塞尔带着自己的百人队活跃在对抗基督徒入侵的第一线,见识过血衣军团斯拉维斯的凶狠,追赶过四处流窜的海盗,也曾与装备精良的圣西门骑士团血战黄沙,对基督徒的作战方式极为熟悉,经验丰富。
不久前,的黎波里城遭到围困,埃米尔纳西尔兰向突尼斯求助,叶海亚哈里发召集各地部落舍赫和各大埃米尔,宣布集结部队,救援的黎波里。
积功升至千夫长的巴塞尔正是大军前锋,奉命袭扰粮道,侦查虚实。
巴塞尔咪起双眼,静下心来,侧耳倾听风中传来的响动。
他十分清楚,对于基督徒的辎重队而言,炎热的正午和寒冷的深夜都不适合长途跋涉,他们往往会在凉爽的傍晚和清晨加紧赶路,其余时间则用来养精蓄锐。
风吹得大了些,辚辚的车声和悠悠驼铃顺风传来,若隐若现。
已经可以确定,北面不远处有一支队伍,这里深入敌境,肯定是基督徒。
军队?辎重队?
暂时不得而知。
巴塞尔翻身下马,将耳朵贴向地面,感受着大地传来的震动,在心中默数。
周围的骑兵们见到千夫长如此情景,立马打起精神,收拢自己的马匹,检查壶中的轻箭,握住腰间的弯刀。
是战是跑,还得看千夫长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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