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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4,拜占庭再起 第188节

  以撒没有回答,眼光低垂。

  没想到,哪怕自己已经将世界线变动得如此剧烈,奥斯曼人还是选择出此险着。

  “菲德尔,伱听着,立马率领舰队前往金角湾西北部,在奥斯曼陆基火炮的打击范围外巡逻,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慌。”

  “把军械全部备好,准备战斗。”

  “陛下,奥斯曼人到底有什么谋划?”

  菲德尔见以撒如此焦急,也有些慌乱。

  “接下来几天,你随时可能看到一副奇景。”

  “奥斯曼的舰船,成群结队地从谷地攀升至小山丘之顶,又从山丘滑落,滑入大海。”

  “将这些事情告诉我们的水手,让他们做好准备,不要慌张。”

  基本上确认了奥斯曼军队的意图之后,以撒的心情非常复杂,除了对于战局恶化的担忧,还有着些许解脱。

  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知道奥斯曼旱地行舟的方法,大致时间和地点,但是却根本无从阻止。

  泉源谷的地形西南高东北低,这使得奥斯曼舰队从双柱港登上陆地后,一直隐藏在低矮丘陵之后,旁边大军云集,自己压根没有办法对其进行反制。

  奥斯曼人专门选择了一处浅滩进行战舰下水,并调集火炮进行防御,自己的大型战舰吃水太深,无法去往该处,小型战舰又很难对奥斯曼舰队造成实质上的威胁。

  奥斯曼作为主攻方,天然具有主动权,可以妙计百出,四处突破,而自己作为防守方,只能困守孤城,被动挨打。

  这就是君士坦丁堡在战略上的绝对劣势,哪怕在战术上打得再好,战局却总是会向着对自己不利的一方滑落。

  “陛下,您是说,奥斯曼人将在陆地上行船?”

  菲德尔皱起眉头,努力想象着那一幕奇怪的画面。

  “对。”

  “如果这都是真的,我们岂不是要在金角湾与奥斯曼的战舰集群打一场决战?”

  “怕了?”

  菲德尔哈哈一笑。

  “我们这一辈子跟着您东征西讨,在西非的树林里和野兽搏斗,在浩瀚的海洋上接受暴风雨的洗礼,在突尼斯的漫长海岸上和穆斯林海盗们斗志斗勇。”

  “荣华富贵已尽,妻子儿女平安,已经别无他求。”

  “我们不是逐利的拉丁人,不是胆小怕事的塞浦路斯人,我们是罗马帝国的无敌舰队。”

  “何来害怕一说?唯有死战而已。”

第111章 血月之兆

  “这是第四天了。”

  君士坦丁堡城,圣使徒教堂,以撒和乔万尼并肩而立,望着阴沉的天空。

  已近日出,但天空仍然无比灰翳,东方的太阳努力地绽放着,却似乎怎么也刺不破黎明前的黑暗。

  与之相对,西边的天空上,一轮新月没有因为太阳的出现而告别人间,仍旧依依不舍地挂在君士坦丁堡城的西部上空,露出极小的月牙,阴沉而苍白。

  在君士坦丁堡市民们的心中,月亮一直是个特殊的存在。

  每逢满月之夜,月亮会从圣索菲亚大教堂的铜制穹顶上升起,照耀着金角湾风平浪静的海面和博斯普鲁斯海峡。

  自古代以来,月亮一直都是君士坦丁堡的标志,每天夜里,月亮就像是从安纳托利亚群山上挖出的金币,高高悬挂,月圆和月缺象征着城市的古老以及他曾经经历过的无止境的时光轮回。

  波动,沉浮,永恒,吉凶。

  君士坦丁堡人一直相信,每逢月底,月亮渐满,此时的君士坦丁堡会受神庇佑,永不陷落。

  可是,1453年5月24日,月亮不再是一轮完整的金盘,而是一弯新月,高高挂在奥斯曼军营的上空。

  这种现象一直持续了四天,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

  新月第一天升起时,圣索菲亚大教堂的教士们举行了盛大的仪式,将圣母玛利亚的圣像高高抗起,引导市民们游行祈福。

  市民们赤着双脚,咏唱圣歌,环绕着君士坦丁堡,这座蒙主祝福的城市。

  哀恸的抽噎,焚香的烟雾和祈祷的经文在那个夜晚冉冉升起,市民们像是落水的人,拼命扑腾,只为抓住手边最后一根稻草。

  第二天傍晚,市民们纷纷走上街头,望着东边的天空,目光带着恳求与祈盼。

  接着,又一弯新月缓缓从云层中冒出,停靠在奥斯曼的军营上空。

  在那一瞬间,君士坦丁堡城中一片死寂,所有人颤抖着,号哭着,仿佛末日将临。

  与之相对的是,已经残破不堪的狄奥多西城墙外,奥斯曼的军营中,狂热的吼声和欢喜的歌唱开始爆发,一浪接着一浪,响彻云霄。

  第三天,浓雾遮盖了大地,一切都影影绰绰,沉默而无形。

  这一天没有炮火和弩箭,城墙上的士兵和城中的居民迎来了宝贵的喘息之机,但是他们却恐慌更甚,似乎天气也在和守军作对,消磨着他们的意志。

  上帝抛弃了这座城市,不再将祂的神性用于保护城墙,只会偶然露面,向众人投来怜悯的目光,随即再度消失。

  一则流言开始在君士坦丁堡城中广泛传播,希腊正教和罗马公教的教士们在这件事上出奇地一致,悲观而绝望。

  为此,君士坦丁十一世和以撒整日整日地巡视城墙,将身上所有值钱的小玩意全部分赐众人,与他们同吃同住,给自己的将士们加油打气。

  可是,这座城市兴建于君士坦丁大帝之手,建都于《米兰敕令》和尼西亚大公会议之后,繁荣于基督教成为罗马帝国国教之时,这些因素使君士坦丁堡注定是一座宗教城市,宗教持续不断地影响着这座城市的每一处角落,人民的生活与之息息相关。

  对于上帝的虔诚信仰使得这座城市在过去无数次异教徒的围攻之中幸存下来,他们坚信着主的庇佑,只要圣父圣子圣灵依旧注视着君士坦丁堡,她就是永恒之城,永远不会覆灭。

  但是,在这个危急存亡的关头,对于宗教的狂热反倒成了君士坦丁堡市民们悲观情绪的根源,他们认为上帝抛弃了自己,将这座城市送给了突厥人。

  希腊民众们将突厥人看作世界末日的民族,标志着最后审判,是上帝用来惩罚基督徒罪孽的工具。

  整座城市的宗教氛围惶恐而不安,人们开始持续不断地寻找有可能预示着帝国末日的征兆,有违常理的天气和持续不断的炮击更是将这一行为推至顶峰。

  草木皆兵之下,无数条猜想和预兆被提出又湮灭,市民们在心中早已给这座城市判了死刑。

  “陛下,您相信世界末日吗?”

  以撒身旁,乔万尼转过头,看着以撒的脸。

  “就算有,也不是今日,不是明日,不是君士坦丁堡陷落的那日。”

  “您似乎总是信心百倍。”

  乔万尼在胸前画一个十字。

  就在刚刚,圣使徒教堂又举行了一次祈福仪式,教士和市民们组成的队伍正在向狄奥多西城墙走去,将神的祝福传播到每一个将士的心中。

  城中宗教氛围开始恶化之时,以撒曾经试图干涉,可是很快就放弃了。

  君士坦丁堡市民们的信仰已经达到了迷信的程度,长久的围城和战争加重了这一情绪,他们现在谁都不听。

  至于不少穿越小说中常用的降神或是基督托梦之类的行为,根本就是在找死,所有教会都不会容忍一个试图和他们争夺宗教解释权的存在,哪怕他还是名义上的罗马皇帝。

  以撒和君士坦丁十一世只能不断出席各个教堂举办的祝福活动,维持着军队最后的士气。

  蔓延在市民中的宗教悲观情绪开始逐渐影响到城墙上的士兵,唯一没有被影响的是驻守狄奥多西北面的紫卫军第一军团和驻守金角湾铁索的紫卫军第二军团,这两支由改信突厥人组建的部队对于耶稣基督的信仰还不深,没有如同其余君士坦丁堡市民一般如丧考妣。

  在这种大环境下,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城墙外的奥斯曼军队也已经是强弩之末,火炮依旧轰鸣,但士兵的作战意志和战斗技巧远不如前,骚乱斗殴时有发生,讨薪要钱成为常态。

  战争进行到现在,双方都只剩下最后一口气,谁能坚持住,谁就能够获得最终的胜利。

  “伤好些了吗?”

  “蒙主庇佑,好些了。”

  “下次别这么拼命了,你能够活下来真是个奇迹。”

  在一周前的战斗中,奥斯曼的火炮轰塌了一段城墙,精锐的耶尼切里蜂拥而至,久战疲敝的近卫军第三军团和第五军团难以抵挡,城墙陷落在即。

  关键时刻,乔万尼解开袍服,露出锃亮的铠甲,带上几位亲兵将缺口死死堵住,硬是拖到了援军的到来。

  此战过后,乔万尼身披数创,血流不止,被抬回军营诊治。

  在他的要求下,亲兵们将他移至城墙附近的圣使徒教堂,在这里静养身体。

  也许基督真的不忍心将这样一位昂扬而虔诚的战士过早带入天国,在医生口中本该持续恶化的伤势竟然真的奇迹般好转,现在已经可以下地走路。

  “这座教堂埋葬了提摩太的尸骨,主会降临于此,将神迹赐予祂的忠诚信徒。”

  乔万尼低下头,轻轻亲吻胸前的十字架。

  “乔万尼。”

  “嗯?”

  “我父亲曾经许诺,战争胜利后,将莱姆诺斯岛赏赐于你,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那里已经被奥斯曼人烧了个一干二净。”

  “陛下,我前来守城,并非为了土地。”

  “等这场战争结束后,我封你为男爵吧,迈尔季东边的那座城堡就很不错。”

  “伱不是喜欢修道院和教堂的环境吗?你可以在自己的领地上建立教堂,用税收资助修道院。”

  乔万尼想了想,点点头,似乎看到了未来的美好光景,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接着,笑容陡然凝固。

  “好了,天快亮了,我该去主持城防了,你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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