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2003 第85节

　　比起孙正义，如今的雷总是真的没什么架子，陈钦说用网络电话谈吧，我很忙。

　　小杨说对面还没在用这个软体，对面说稍等一下。

　　陈钦翻了一会文件，过了十分钟后，有个默认头像的ID来加他。

　　“喂，您好，请问是星系软体吗？我是金山软体的雷君。”

　　一个略有些紧张、操著亲切嗓音的年轻人的声音从对面传了过来。

　　陈钦差点没忍住笑：“雷猴啊，雷总，还没下班呢？”

　　“呵呵，这不是专程在等您吗，陈总您粤省人啊，真是久仰了！”

　　“哪里哪里，雷总才是久仰啊！”

　　年雷君当然还不是小米ceo，但他是金山总经理。

　　这时他还不是做手机的明星创业者，而是IT界元老……毕竟雷君本人虽然年轻、亲切，看起来就让人有点想笑。

　　但确实是天朝最早的一波IT人之一，他在大学期间就在给程序设计师写教材，凭技术加入金山公司，马上成了金山的实际掌舵人，如今虽然年纪不大，但就是张晁阳来了也要叫他声前辈，也是算是现役下棋人当中、光环最强的程序设计师偶像了。

　　当然现在不是追星的时候，毕竟如今的雷君虽然资历老，也是天朝最有名的程序设计师之一，但网际网路商业毕竟不是程序设计师论坛，真正的成功者应该是马赟和马华腾那样有战略眼光的企业家，大部分自己单干的程序设计师已经在上一波泡沫中死光了。

　　而雷君本人虽然是‘风口飞猪’这个理论的提出者，如今的他却还没赶上过几个好风口——而现在的金山公司就处于这个尴尬的境地当中。

　　金山公司以办公软体wps起家，求伯君刚写出wps的时候，微软的还都没出呢，可惜他们没能在办公软体这个风口上赚上几毛钱，后来倒是赶上了杀毒软体这个风口。

　　然而杀毒软体的市场毕竟还是太有限了，后来金山公司为了养家糊口，写了一堆单机游戏，也因为受到盗版冲击，到头来没赚到几个钱。

　　时间进入网际网路时代，雷君学亚马逊搞电商，2000年就在做卓越了，结果瞎折腾了两年毛都没做出来，今年开始的电商热潮雷君愣是一口汤都没喝到。

　　同期包括网易在内的一大帮网际网路新人求他收购，雷君看不上，结果网易走网游路线赚得盆满钵满，回头雷君请丁三石去金山上课，丁三石转头挖了一堆金山的人跑了。

　　最后他自己把单机版的剑侠情缘3砍了做剑网，收入连网易零头都赶不上，但却让金山公司终于喝上了风口的一口救命汤。

　　当然，金山的思路还是很明确的，如今他们正在重构办公软体wps的代码，金山公司通过办公软体崛起，将来也需要用办公软体上市。

　　但就像是陈钦的星系软体一样，再远大的梦想也得柴米油盐来养活自己，如今的金山公司就像是个混在一群小孩当中、滑稽地跟他们争抢糖果的落魄大人一样，笨拙地模仿著小孩的幼稚动作，盲目地追赶著未来的风口。

　　“陈总您的快看平台真是不得了，听说已经卖出国门，通过专利授权从外国那里赚到了钱，而且您的星系软体也很厉害呀……短短半年，那些产品的用户都那么多了。”

　　雷君真心实意地称赞了起来，陈钦可不想跟他谈这个。

　　被马赟吹彩虹屁他很高兴，腾讯来他也不是很怕，但被雷君这样夸奖他可警惕得很……现在两边是同行，金山自己甚至就在做著视频播放器的生意，这种商业路线的保密意识还是要有的，他本来不是来谈这个的，现在是多说一个字都嫌跑题。

　　陈钦直接谈正事：“雷总，听说你们在搞SP？”

　　雷君马上说道：“对，咱们最近是在搞这个，除了短信SP资质，大概过两周、咱们就能得到中移动给的Java百宝箱资质，我听说你们最近搞彩铃搞得很好，所以前两天快看的顾总跟我说了，我觉得咱们其实可以合作。”

　　陈钦反问：“等下，你们没彩铃资质吗？”

　　雷君回答：“我们金山毕竟是软体公司，彩铃不是咱们主业，我们拿到的是Java应用的SP，我觉得伱们星系软体也是搞软体的，咱们可以在这方面多多合作一下，这个资质审核还是挺严格的，我们公司可以帮你们代理java软体的发行，游戏也可以……”

　　“不是。”陈钦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们公司对目前中移动的Java平台没有兴趣，也不打算搞这个。”

　　雷君有些懵，试著劝阻道：“陈总您先听听嘛！这个Java百宝箱虽然是个新渠道，但我觉得用手机下载第三方软体是个革命性的突破口，你肯定是知道软体生态的，这种第三方商店就是用得人越多、市场越繁荣，如果能把生态搞起来，大家都能从中受益，而且你的星系公司的主业是软体，走这条路我觉得比彩铃更有前途……”

　　陈钦却一点都不松口，直接地拒绝了雷君的邀约：“可别再说了，雷总，我们完全没有入场第三方应用渠道的计划，你要是非得搞这个，那咱们就只能各走各的了。”

第123章 030：打赌

　　雷君眼光确实不错，java百宝箱也是个好东西，陈钦这波导手机上就有，就和未来的软体分发app是差不多的东西。

　　可惜还是有点太超前了。

　　陈钦也不说理由，并且没有留下任何回旋余地，雷君很遗憾，不过他总算是没坚持己见：

　　“那好吧，其实彩铃咱们也有资格能拿到全国SP，前段时间上面的人问过我，说可以也给我们搞一个，但我看条件还是挺严格的，咱们没什么靠这个盈利的计划，相对而言还是软体更适合我们……”

　　陈钦也松了点口风，跟他解释道：“我觉得选赛道很重要，现在智能机还不完善，各种os适配起来也很麻烦，更重要的是智能机市场很小，愿意为软体和游戏付费的用户就更少了，我觉得这个赛道没什么商业潜力，相比之下彩铃更有前途一些。”

　　雷君思考了一下，感慨道：“看来陈总对付费软体的市场前景相当不看好啊。”

　　又搁这套我话？陈钦当然不上当，回答道：“现在投资市场的风向就是这样，我们得为自己的投资人负责。”

　　这话当然是瞎说的，毕竟圣地亚哥公司目前就是陈钦一个人的独资公司，但是因为涉及到多层境外外壳，雷君显然不了解星系软体的股权架构，没察觉到有什么问题，只是反问：“那陈总，你为什么觉得彩铃会比Java软体很有前途呢？”

　　“现在已经很有前途了。”陈钦也没跟他辩经，直接说结论，“我回头让公司发一份行业报告给你，这是过几天的中移动峰会上会读的东西，总之现在彩铃增长势头很猛，金山能转头来做游戏、能做Java软体，我觉得做个音乐的sp服务也不难。

　　雷君犹豫道：“技术倒是其次，跨地区SP许可也不是问题，但我们手里也没有流量入口呀……”

　　早期IT软体公司都是拿著技术到处找路子赚钱，做汉卡的史玉柱甚至跑去做保健品，金山公司其实也想过跟这个风，现在做个彩铃当然没什么心理障碍，不过他们又不是做媒体的，sp这项业务看起来跟他们完全是八竿子打不著。

　　不过陈钦还是没跟他解释，刚好他一边打电话一边看文件，吕蓉发来了一份最近湘南电视台的业务单子。

　　好像是这个甲方准备整一个音乐类的选秀节目，现在已经搞到一半了，但是这个节目比预期中火很多，而且电视台大概是觉得最近彩铃这么火，他们可以一鱼两吃，在彩铃这里也搞个增长点。

　　这个节目叫超级女声，是之前一个不算很火的‘超级男声’的选秀综艺的姊妹产品。

　　节目的前途嘛……看起来还好，实际上更好。

　　但单子不怎么样……明明是湘南台的节目，单子却是从tom网那里来的，一看就是层层外包下来的……大概是地方台把单子交给tom，tom自个儿也不太懂，就找了现在看起来最懂彩铃的星系软体来合作。

　　陈钦自己当然没打算接这个单子——如果是自个儿做的话当然划不来，这事的利润大头在电视台和tom那边，就算做好了也是看主子办事的小太监，陈钦可不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现在刚好雷君问到这里，陈钦便直接把这文档给他发过去：“这电视台打算找人做彩铃，如果金山可以一起合伙，我可以配合你们把这个单子拿下来。

　　雷君几乎是一下子就明白了陈钦的意思，星系软体自己没SP资质，不仅没全国资质，地方的也没有，在这个业务上只能给别人做嫁衣，但是有金山就不一样了，金山可以自己把业务拿到手里。

　　他又问了几个问题看，差不多了解了一些基本情况后，心里也差不多有了谱：“这事我得跟董事会商量一下，我个人觉得是挺好的。”

　　他又说道：“如果真能把单子接下来，我们可以和星系软体五五分成。”

　　陈钦笑道：“这就不用了，这件事可以当成是个见面礼，我们现在没有人手到处跑业务，插著兜拿钱多不好意思，但雷总不相信彩铃能赚大钱，我得用现实给雷总好好上一课才行。”

　　雷君有些晕乎：“那就多谢陈总了……”

　　“伱先别急著谢我，这个单子只是个开胃菜，将来大伙把sp业务做起来了，那才是真赚钱的时候。”陈钦说道，“不如这样吧，咱们再打个赌……做生意还是要投入的，如果雷总做了这个单子、真能赚大钱，未来做彩铃sp业务咱们要一起做，我们可以投资至少30%。”

　　雷君来了精神：“那怎么算赢？就是说这个打赌的标准是什么？”

　　陈钦大度道：“你但凡觉得赚得不够，都算我输。”

　　雷君受宠若惊，而且这业务毕竟是他不熟悉的领域，星系软体自己愿意投资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就直接答应了：“可以打，那就这么定了。”

　　看起来雷总是真的很爱打赌啊。

　　挂了电话，陈钦笑了起来，马上跟吕蓉说了这件事，吕蓉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老板要合作，觉得Tom跟新浪这种大流量方太强势、想找个弱势一点的下游合作方也正常，不过这雷总也太圈外了，一家传统软体公司，搞移动增值服务能搞起来吗？

　　陈钦没多解释，只是靠在自己的椅背上，心想著这风口还真吹得厉害啊。

　　雷君和孙正义排著队都给吹了过来，看来数位音乐这条路果然没走错，如果继续走下去，恐怕星系软体要比快看传媒还要赚了。

　　然后接下来……

　　接下来，时间仍然在继续流淌著，小学生的日子还是一样的波澜不惊……

　　陈钦本来是想这么说的。

　　然而就像是动物园里吃腻了天天送到嘴边的鹿肉的草原霸主一样，偶尔当然会想要回到属于自己的草原上、光著屁股撒欢奔跑一番。

　　随著自己的身体越发强壮，这样的欲望越发强烈，终于有一天，它突然来到了广阔的荒野中，如今的星系软体似乎就面临著这样的机遇。

　　之后的几天里，公司里的事一件接著一件，陈总事必躬亲，天天放学都往办公室里跑……

　　倒是还勉强能够忙得过来。

　　好事也仍然是一件接著一件——孙正义说好了要见他，马赟通知过后，软银的人也把那几天的商界活动的书面邀请函发到香江的圣地亚哥总部那里了。

　　在国内，雷君行动力那是一个快，当天飞到湘南，跟电视台把彩铃单子接了下来。

　　甚至去电视台多方打听，知道湘南电视台跟一个代理商、如今鼎鼎大名的‘掌上灵通’公司——当然这公司跟小灵通没什么关系，只是一个蹭热度的——合作得不是很愉快。

　　雷君不知道是使了点什么手段，在彩铃业务之外，还用更低的代理费以及捆绑业务的策略、把超级女声总决赛的短信服务合作资格也给撬过来了。

　　在接触到实际业务后，他还特地来给陈钦炫耀——当然也不完全是炫耀，听了听之前代理短信业务的收入，感觉数字跟假的一样，这钱赚得太容易了，雷君感觉心里不踏实，所以又来邀请星系软体来跟他一起做这生意了。

　　陈钦倒是没再继续坚持，便让吕蓉让牛老师带了点人去现场，不仅没多收钱，还给湘南卫视带去了一个免费代理网络发行的业务单子——

　　星系软体是如今市场上最优秀的网络音乐发行商，可以给每位总决赛的参加选手免费提供一个网络发行的机会，届时所有决赛歌曲除了能在电视渠道被爱好者订购，还能加入网络SP商店，为选手和电视台带来源源不断的彩铃收入。

　　雷君当时听后有点蒙：“这不是在帮你们抢业务吗？湘南电视台和Tom网能答应吗？”

　　不过陈钦马上提醒他、说业务的销售环节会全部通过新成立的合资公司完成，雷君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马上去跟电视台的人谈判了。

第124章 031：预案

　　风口浪尖上，一切都很好；星系软体的音乐业务越做越大，而咱们的陈老板……

　　在准备期末考试。

　　说起来我为什么还搁这上学呢？

　　学期刚开始的时候就想过这事了，现在他又不免开始怀疑人生了……陈老板无聊地上著自习，在教室里戳著自动笔尖，看著窗外发呆。

　　去年上学的时候用文曲星写程序、在作文本上写专利方案，最近他只想做生意，在课堂上就等著放学，大好的商机在眼前，也没心思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放学铃响了，陈钦也没回家，路上去买了一块肉夹馍，直接往办公室跑。

　　老陈两口子最近也不过问了，反正赶时间回去睡觉就行了，万一两口子找过来……现在总不至于觉得他是在瞎搞了吧。

　　打开电脑的时候，陈钦胡思乱想著，隐约觉得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不过紧接著，今天的好消息一条接著一条，好像他就是为此而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