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2003 第228节

　　“她们回家去了。”

　　去王府井已经来不及了，所谓燕京烤鸭和驴打滚也不知道去哪吃，陈钦就近带她去了路边的烤肉店，进去坐好，徐玲玲突然问道：“对了阿钦，你这次来燕京谈生意，不是还有别人一起吗？要不要也一起叫来？”

　　陈钦只能说道：“那你还是注意一下安全，要不你带个公司的人，我这细胳膊细腿的，万一被狗仔队缠上，可不一定能打不过……”

　　昨天的公文和律师函到了之后，今天早上不得不删除了打假新闻，2023年的天朝媒体还对自己的传播力保留著不切实际的幻想，如今这些奶企似乎正打算著能凭幕后手段把这件事给压过去，微博网要在天朝继续做生意，当然不能在这种时候去触这些地头蛇们的霉头。

　　不过怎么说呢。

　　“昨天方周子的奶源检测报告为什么没了？网友还被涉事的公司法律师函，你们微博网话都不能说了吗？”

　　“怎么啦？”

　　“咋回事啊？一大早这么多微博在骂我。”

　　“我请了美丽坚的权威机构检检测了市面上的八种牛奶品牌，蒋义兄弟在西北省份的检测还没出来，初步鉴定的结果比咱们这边还严重，这为什么不能发？”

　　去年有个蒋姓奶制品打假人应邀加入微博网，今年他亲身探访西北，爆出国家免检产品掺杂有毒化学物质，消息发出后被一些大V转载，而方周子等一群专业打假人闻讯加入，开始检测起了市面上其他类似产品的化学物质含量。

　　不过就在次日一早——

　　大美女……是他同桌的姑姑，染著金色卷发，说话软糯糯的很好听，指甲做得很花哨。

　　小陈侃侃而谈：“因为好些都是外国的数据中心淘汰下来的旧设备，价钱低，但是能用的不多，还有很多兼容性的坑，如果不是懂行的，很容易买一堆真破烂回来，而且就算是能用的洋垃圾，自己不懂怎么用，那还是废铁，所以叫洋垃圾……”

　　看来雅虎的云服务确实不咋行啊，虽然还没正式办起来，不过云服务就想靠出租机器赚钱，事都甩给公司，那指定是没什么前途啊。

　　在国外，最近金融系统大新闻频出，去年年报一出，各大银行纷纷被扯下遮羞布，AIG暴雷后还在死撑，大摩退场太晚，手里烂著一堆CDO，现在内外交困，股价暴跌，美丽坚政府不得不出手为银行输血，看起来是有点惨。

　　只是大概是他这老板发了微博，结果愣是没人敢动，打开一看，转发数已经几万了，而且还有些别人开始陆续下了场——一些之前没敢有动静的大V转发了他的微博，紧急写了篇新闻，就连大众点评跟高德地图也跑来凑热闹，不知道是有什么意思。

　　陈钦便顺著提议：“要一起吃顿饭吃饭吗？”

　　陈钦把消息发出去，隐约想到了些什么。

　　迎上陈钦的目光，大美女问道：“小陈，听说你以前就全国各地到处跑，看来你除了编程很厉害，独立能力也很强嘛。”

　　小陈谦虚道：“还好吧，高大哥那一工作室的电脑，好些都是我带他去临安科技街捡的洋垃圾组装起来的，别的地方就没怎么去过了。”

　　大美女好奇问道：“不是电脑吗，为什么叫洋垃圾？”

　　这才终于想起正事了，于是对面的大小美女自己说起了话，陈钦又在手机上吧嗒吧嗒了起来。

　　出了门，打车去海碇区，燕京是首都，街道两边的建筑并不如想像中繁华，不过人很多，到了地方，拥挤的人流中，徐玲玲一个看起来就很像是小明星的小姑娘在路灯下左顾右盼，果然还是让人有点担心、她到底有没有被狗仔队跟踪……

　　“陈老师，能聊聊吗？”

　　两人走后，留下陈钦自己在酒店的单人间里，旅途劳顿一整天，陈钦松了口气。

　　打开手机还在微博网，刷新后一看，刚发的微博竟然还在……

　　甚至前段时间吕蓉也提了个主意——水榭歌台尚且可以转型做视频网站，星系音乐却随著数位音乐的发展越发乏力，最近他们打算也在销售渠道上想想办法，但是到底要怎么搞，也还得他帮忙想想办法。

　　“你照我说的发，发不了你给我连结，我帮你发。”

　　陈傲天回复：“但我真不了解啊，检测报告是正式的吗？如果是有发散性的发言，在没有根据的情况下有损企业商誉的话，相关企业是有权要求撤下的。”

　　只是报告被发出来之后迅速被隐藏，引发网民强烈不满，最近亲自挂帅微博网的孙小梅被一大群网民问候起了家人，挂了个首席产品师的陈傲天似乎也未能幸免……

　　陈钦这么想著，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著话，火车进了燕京市区，目的地到了。

　　想到这里，陈钦想起一件事，给徐玲玲发消息：“排练完了吗？我到燕京了。”

　　小美女……是他同桌，短发，穿著连衣裙，现在拿著个小本子，在小桌上画画写写著，画得很专心，还无意识地哼著小曲子。

　　这么忙的时候，徐玲玲要参加那应援曲的选拔演唱会，阿玥又要去开那华夏同学会……

　　不过这是老板亲自写的词……总之陈钦后来回头一看，那词的唯一作词已经成了‘陈傲天’，没跟他约定什么宣发任务，也没签什么合同，就这样大喇喇地挂上去了……

　　而这歌的词曲，本来是一个大陆一个港台，港台的词曲跑了，本该再找一个港台的，或者就让原来的人挂个名。

　　服务员笑著说那我去取消预约，陈钦心想阿玥看来还不止能做司机啊。

　　“嘿嘿。”

　　“没关系的，你等一会好了，我大概二十分钟后出来……”

　　阿玥却没听出这话有什么问题：“我又不会开车，反正只能出钱让别人来接了。”

　　发完去后台私信看了看，除了好事者之外，似乎还来了几条奇怪的私信。

　　阿玥倒是很认真，妥善地将他安顿在了酒店里，才和大美女一起回家去了——顾文杰本来就是燕京人，阿玥和她姑姑要先回家去一趟。

　　就是可惜……

　　抬头看去，去燕京列车的商务车厢里，他自己坐一边，对面是一大一小俩美女。

　　“这就不用了，我……”陈钦想了想，“我要自己出去逛逛。”

　　说起来顾文杰的这个妹子，看起来还挺好看的嘛。

　　看起来有点装，不过在网际网路上，信息传播本身并不需要完整性，直接从提出问题到给出答案是一次传媒传播，只是提出一个还没有明确答案的问题也是一次传播，他陈傲天这样说了，观众自然能知道微博网是站在普通人一边、甚至明白微博网官方有口难言了。

　　所以……就算是企业真的做了很过分的事，省份也不能让一个支柱企业的商标被一场舆论事件就直接毁掉，抛开事实不谈，那些宣传打假的人就没有一点点错误吗？

　　在这种环境下，就算微博网果然和历史上的微博一样群魔乱舞，而且在申城官府那里也颇有人脉……

　　“你就不怕你被狗仔队追踪了么……”

　　“行吧，你这董事长干得真不错，车都会安排了。”

　　“因为普通的董事长肯定是不会管这种事的呀。”大美女笑著教她，“那些大老板，出行都是有司机和秘书安排的，如果自己管了，就显得掉身份了呢。”

　　方的脾气好像还挺大：“你就说不能不发？”

　　几年前的《爸爸去哪儿》很火，但那毕竟不能完全算是流行音乐，现在知名度很高，但是真正的粉丝不多，而要算知名度，在水榭歌台写教程、发微型创作带来的知名度更多，可这些粉丝也不一定很有用。

　　至于另一方面，既然从制造业得到了好处，那自然要接受制造业的缺陷，那就是缺乏行业壁垒。

　　目前看来，这个‘核心竞争力’就是品牌和商标，在绝大多数制造行业，商标是少数能够安全积累附加价值的东西，卖了百年的老店就是比不知道从哪出来的杂牌货高级，哪怕用户只是过去在哪里见过它一次，隐约有一点点印象，他们也会在超市的货架上优先挑选自己见过的品牌。

　　现在刚下飞机，转通勤火车进城。

　　“阿玥，他说你是在干司机的活呢！”

　　陈钦本来想要不先算了，但徐玲玲听他到了，非要自己一个人出来，还直接挂电话说你不用担心了。

　　也行吧，毕竟星系音乐现在也是承办方之一，倒是刚好赶上了个好时机，现在大概也没人觉得它以后会那么火吧。

　　本来没什么非分之想，陈钦也没强调对方是女的，徐玲玲问道：“那他们回家，没邀请你一起去吗？”

　　微博网是公司身份，拖家带口的，以后还要给这些人卖广告位，得罪了人以后也不好做生意。

　　陈钦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看了点东西，对了，明天咱们去那个聚会的地方，你知道怎么走吗？”

　　刚放五一长假，调休提前放了两天。

　　阿玥没什么兴致地听著：“这我倒是知道，那个陆阿姨好像就是个司机，但是她会管很多司机之外的事。”

　　阿玥却说：“可我现在只想请个运维，云服务那边的人一有事就打电话，前两天我在考试呢，他们打电话问我存储搬迁的事，我管不过来了都，根本不如星系的好……”

　　“陈总，蒙省官府昨天半夜刚给咱们发过文……”

　　媒体说到底是传播工具，网际网路上，一个人的声音只要关注度足够，也能发挥出大于媒体的声音。

　　这时陈傲天好像在说车轱辘话，说你们归纳总结数据结果可以，但是最好不要涉及结果判断云云。

　　本来好端端的假期，最近饭桶杯要审各种代码，要四处跑关系联系外部评委。

　　火车轰隆隆响著，小圆窗外的光线忽明忽暗，陈钦没理这些人，收起手机。

　　当然这也确实不是什么大事——面对巨大的社会动荡，一个公司的体量往往显得渺小可怜，哪怕只是被刮擦到一下，有时候都是足以伤筋动骨的大事，现在的云服务器显然还不具备这种能力。

　　徐玲玲回复得很快：“到哪里了？我们刚排练完！”

　　阿玥大概没懂陈钦在阴阳怪气些什么，被夸奖了还挺开心，斜对面的大美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而国内也不安生……最近出了一件大事，主要的发生地就在微博网上。

　　但是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也是一点都不能马虎。

　　“其实也不是生意伙伴。”陈钦想了想，说道，“是个老朋友的家人，因为过去关系挺深，所以我是得照顾一下人家……”

　　陈钦想了想，事到如今，都还没跟徐玲玲提过阿玥的事呢。

　　大半夜的，陈钦只能自己一个出酒店，下楼的时候一个服务员说道：“您是陈先生吗？刚才登记的顾小姐跟我们叮嘱了，说您可以在咱们酒店免费就餐……”

　　这当然是可以删的，毕竟对这次传播来说，只要他自己表了态，那就算他的微博被删了，那他自己就是沉默螺旋中的一份子了，最后能不能作为传播的源头本来并不重要。

　　所以只能他自己这个个人来了，反正他陈傲天高低算个名人，很快把一个曝光奶源问题的东西发了出来，还@了个微博网的工作人员，问他这个东西为什么不能发？

　　一次高并发冲击，微博网没经受住考验，云服务器也给害得宕了机，看起来云技术还有很大的优化空间。

　　大美女说道：“他最近不在燕京，去申城了。”

　　阿玥道：“你怎么不说话了？我说完了喔。”

　　总之……是跟阿玥和她姑姑来燕京了。

　　本来陈钦是这么想的，花了十分钟抄了一份歌词，也没费什么功夫。

　　徐玲玲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轻快地走在了陈钦身边，自然地问著他要去哪里；跟熟悉的人在陌生的街头相见，一切仿佛都变得很新奇了起来，徐玲玲走在旁边，说著这几天录制MV时的趣事，她看起来好像还不知道自己在唱的歌是谁写的，陈钦倒是也没告诉它，只是现在想来，也许一开始应该把名字留成她的，不过如果留成她的话，大概又不会有这种直接挂名的特权了，而事已至此，再自己主动让给她的话，好像又有点刻意了……

　　“哦……”

　　“毕竟之前没什么来往，我还是专心帮她家做做生意就好了……”

　　“做生意可真难啊。”徐玲玲趴在桌上，“另外唱歌也好难啊，最近我在电视台拍摄，见了好些明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