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2003 第116节

　　“你们这俩孩子，租房子也不跟我们说，这地方鱼龙混杂的，万一碰著什么事儿可怎么办？”

　　老陈好像是信了。

　　虽然没事先串供，徐玲玲临时跳出来顶锅，感觉这说辞漏洞还挺多的。

　　不过老陈是信了……回家路上徐玲玲做了贼一样用胳膊肘碰陈钦：“接下来怎么说？”

　　你都先斩后奏了……陈钦憋著一肚子什么‘说出来不怕吓著伱们’‘你们儿子现在有多少钱’之类的腹稿说不出来，也是有点憋得慌，当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回到家，老陈两口子好像也没认真考虑徐玲玲说的话有什么不对。

　　反而坐在一起念叨著刚才那事，娄雪梅担心了好一阵子，听了事情经过的描述之后，气得坐在沙发上骂陈斌：“多亏小钦机灵，如果不是看到那小高，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我就说陈斌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初真不该心软给他家借钱的……”

　　老陈说道：“光天化日的，谅那小子也不敢怎么样，我看那附近虽然有点破，但是人还是挺多的。”

　　徐玲玲也认真点了点头，这件事本来不严重，然而陈钦却摸著下巴，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还是挺难办的，毕竟那旁边都是陌生人。

　　娄雪梅便跟著说道：“也是，现在的人也是冷血，看到那小混仗欺负人，也不过去帮帮忙。”

　　“不是的。”陈钦认真沉思著，语气不知为何变得格外冷静了起来，“敲诈勒索是亲告罪，虽然我是个小孩，但那也得我亲戚朋友、义务相关人才能告发，他们自己是告不了的。”

　　老陈两口子有些蒙了，娄雪梅试图理解他的意思：“对，咱们现在就该把他给告上去，告到法庭去！这次白哥跟那小哥吓唬他一顿，谁知道有没有用，不如……”

　　“没用的。”陈钦说道，“他不是直接敲诈我的钱，是让我来给你们说好话骗你们的钱，敲诈行为是唆使第三方去干的，本身关系比较复杂，更何况他也不是让我去偷，而是让我帮忙说好话、他来我家借，就算告到法庭上，应该也不是什么重罪。”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歪理？老陈两口子有些疑惑，当然疑惑的不是他说的东西，而是这小子今天回来怎么就突然当起杠精来了？娄雪梅疑问：“那你觉得咱们怎么办呢？”

　　陈钦高谈阔论：“咱家到了一定阶段，自然需要用一些法律外的手段来保护自己，白叔和高大哥这次把他打一顿，我看他应该就不敢造次了。”

　　徐玲玲坐在旁边的板凳上，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老陈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小小年纪你知道什么……不过小钦你今天受了惊吓，还是先自己去歇著吧，这事你白叔会处理的。”

　　想来大概是平日里跟在徐玲玲身边，遇到事情会自己琢磨一点办法，但说出来感觉有点幼稚，陈钦倒是没有再说什么，不过之后他回到卧室里，徐玲玲也跟来了。

　　女孩关上门，陈钦已经开始收拾书包了，他从书包里拿出两本刚买来的版权法文件，以及那本下午刚换来的笔记，刚才跟老徐聊天的时候，上面已经写了一些奇怪的内容，不是平日里的项目规划，而就是那些‘亲告罪’‘反馈处理机制’“用户协议”之类的东西，而徐玲玲在旁边问他：“陈钦，你的秘密基地被发现了，怎么办呀？”

　　确实是陈钦的秘密基地，那地方从一开始就跟徐玲玲没关系……不过现在确实也是时候了。

　　“干拌呗，不过最近工作没那么多了，也不需要天天跑远路去那了，干脆就这样吧……”

　　“那你来我家嘛！反正我家里也有网线，电脑也搬回来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天，不过徐玲玲坐在床沿上，看陈钦收拾东西，突然问了一个问题：“对了，阿钦。”

　　她凑了过来，鬼鬼祟祟地问道：“其实我刚才发现……”

　　“发现什么？”

　　“这次陈斌来敲诈你，是不是你故意的？”

　　陈钦失笑：“你搞什么阴谋论呢，我要整他犯得著绕这么大的圈子吗？你可少看点地摊文学吧。”

　　徐玲玲却犹豫：“但是我觉得……”

　　“觉得什么？”

　　“你明明被他这样烦，还被他害得那个秘密基地都被家人知道了，但是……”

　　徐玲玲眼珠子转了转，问道：“但你好像根本不讨厌他，为什么呀？我觉得他那么讨厌，那天还带你去台球厅！”

　　陈钦笑了笑，却没解释：“以后肯定不去了。”

　　“那你讨不讨厌他呢？”

　　“虽然是有点，但是……”

　　后半段话没说下去，徐玲玲也没问。

　　不过陈钦又想到了之前和陈斌的对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当然该处理的问题还是不能手软，陈斌这小子实在烦人，以后也确实该提前做些这样的预案了，然而徐玲玲提到了陈斌的事，她倒是没看错，而刚好又看到笔记本上的那些内容……

　　之后第二天，老陈就去把那出租屋的东西搬回了家。

　　说是可以在安全正规一点的地方、给徐玲玲专门租个地方搞音乐，不过陈钦说暂时不需要，这件事就先搁置了下来。

　　之后，日子好像回归了正常，学校里没什么新闻，但水榭歌台的人气高涨，网络音乐大赛的作品数一周就过了300首，除此之外，歌台en也在上线后人气飙升，一切稳中向好……

　　然而时间逐渐进入11月中旬，某日下午饭前，旧金山市南端湾区，一栋绿树间的中型写字楼当中。

　　一群联邦警察带著一个西装男人，走进一个写字楼，通过楼梯到五层，电梯门打开后为首的胖警官打开自己的小册子看了看，然后走了出去。

　　到一个门口贴著一个中文商标的房间门口停了下来，他又在小册子上确认了一眼。

　　旁边几个手下意识到到地方了，纷纷将手摸到了腰间皮夹里。

　　胖警官一脚踩开门，带著手下一拥而入，房间里三台电脑，有两台开著，但前面没坐著人，一个亚裔年轻人扛著摄像机，另一个胡子拉碴、穿著程序设计师制式衬衫的拉丁裔小哥在对著镜头跳舞，看到鱼贯而入的警察傻了眼。

　　“举起手来！”

　　“停止拍摄！”

　　“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第167章 075：版权优势

　　警察迅速控制了这间办公室，隔壁办公室的邻居们好奇地通过走廊往这边观望著，看到一个警察拿著相机，对著室内啪啪啪就是一顿乱拍，那个穿著西装的男人跟著冲进来，在室内扫视一圈，没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他气得踢了一脚蹲在地上的一个程序设计师呢？他在哪里？”

　　程序设计师抱怨：“奥，你踢我干什么？”

　　一个黑人警察用胳膊肘碰了碰那西装男人，西装男人倒是没再拳打脚踢，不过还是骂道：“你们是一群强盗！”

　　拿著照相机的警察对蹲著的两人解释道：“你们被投诉侵犯华纳唱片的200项版权内容的财产权，现在伱们必须配合我们取证调查！”

　　那西装男人也气势汹汹地宣布道：“你们的末日到了，圣地亚哥的小偷们，快把你们的罪犯老板交出来！”

　　“他不在这里，”一个程序设计师争辩道，“况且他也没有触犯法律。”

　　“什么？我的天啊，你看这里，”西装男人看到了一台电脑上正在播放布兰妮的舞蹈mv，气得大叫，“这是我们华纳唱片的版权内容，你们却光明正大地将它放在自己的网站上，你们这些强盗，现在证据就在眼前，难道还要狡辩吗？”

　　“那是用户上传的，不是我们上传的。”墨裔程序设计师争辩道，“我们是一个视频技术提供商，你们因此破坏我们的办公室是不公平的！”

　　“我不管是谁上传的，但你们触犯了华纳唱片的版权，这就是罪证！”

　　“我的意思是，先生，是用户触犯了你们的版权，我们对此并不知情，如果你告诉我们，我可以配合你，在三分钟内把它删掉。”

　　胖警官提醒他：“可是版权内容确实出现在了你们的网站上，如果你们无意侵犯他人版权，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拒绝接收这些视频、或者拒绝将它们公开呢？”

　　“先生们，我们只是提供视频免费托管服务，使用户在明知它是版权内容的情况下、将它上传到了我们的服务器上，现在我们都是受害者，你应该把名单告诉我们，而不是一言不合就踢开我们的办公室大门。

　　“那你们为什么不仔细检查呢？”

　　“你看到了，我们只有两个人，而我们的网站每天都有数万新注册用户……”

　　“这太荒谬了，我必须将你们全部送进监狱，还有你们那个姓徐的天朝老板，并把那些版权内容全部、永远地从这个网站删除掉！”

　　“你说得对，但是警官，如果你们说完了，我们可以现在起来帮你删掉那些版权内容……”

　　“那么你们试试看？”

　　“我的意思是，这是举手之劳，如果你们不要把我们压在地上，我们从一开始就可以配合你们……”

　　在一群警察与那目光不善的华纳公司的法务人员的注视下，俩程序设计师小哥果然只用了三分钟就把屏幕上的版权内容删掉了，并且也记下了华纳公司提供的版权内容名单，保证它们会在今天下班前全部消失。

　　之后那华纳公司的法务倒是颇不服气，但是警察们好像也没有提逮捕这样的话。

　　“我的上帝，为什么不把他们直接抓起来？这些家伙正是盗窃所有内容公司的财产的窃贼……”

　　“好吧，但我们收到的命令指示配合你进行取证，他们说的好像确实有点道理……”

　　“你们在让他逍遥法外！”

　　“说实在的，我们很同情你，但是迄今为止还没人能证明他们该被关进监狱，我们得为警署的公众支持度负责……”

　　说著，蓝衣服警察们走了，那法务虽然不服气，但也只是恶狠狠地瞪了俩程序设计师一眼，然后也跟著走了。

　　留下一地狼藉的办公室，两个程序设计师抱怨著收拾残局，关上门，却习以为常地重新拿起旁边的摄像机，继续开始跳他们的舞了。

　　而在旁边开著的电脑旁，另一个电脑用摄像头正在发出安静的反光，这间办公室里的画面被它尽收眼底，传过太平洋光缆之后，被送到了一台天朝内陆省份的笔记本电脑当中。

　　“他们走了么？”

　　徐玲玲的脑袋凑在旁边，好奇地问著，陈钦说道：“大概是走了吧。”

　　“他们好像根本不在意的样子……”

　　“因为早上已经来过一次了，早上是迪士尼的。”

　　“是因为什么呢？这么好的网站，大家都能有东西看，而且都能赚到钱……”

　　“国内确实是这样，不过你前天不是问我陈斌的事么……”

　　“所以……对了，你那天说陈斌的时候……”

　　“没错，其实现在的情况差不多，不过他们是家长，而我是陈斌……”

　　徐玲玲大概也懂得版权是怎么回事，也当然能够理解屏幕里的画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近……一切顺利。

　　歌台en天天人气爆棚，版权方排著队来歌台en的办公室巡检，不能说很热闹，只能说几乎什么事都干不了了，这俩招来的顶锅程序设计师大概也都习惯了。

　　不过这也是预料中的盛况了。

　　模式中，用户上传内容平台，本身是一种很强的内容生产方式，有成本低廉和视频社交这些好处，当然有其过人之处，但也有创作类型难以控制的问题。

　　其中的细节当然有很多值得说道的地方，但是在刚刚出现萌芽的在线视频——也就是模式刚出现的时候，它的优势其实是在其他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