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2003 第107节

第155章 062：背调

　　“咱们龙山市真是卧虎藏龙，Lina同学这么小年纪就名扬四海，实在是小小巾帼不让须眉啊！”

　　“为了咱们龙山越来越好，也为了祝贺咱们的小歌星……那个……学业有成，事业能更上一层楼，干杯！”

　　领导看上去很高兴，端著橙汁要先碰一杯，众人的目光集中在还穿著校服的小歌星身上，旁边那男生当然也没人关注了。

　　似乎只是一场普通饭局而已，这领导的级别并不是很高，‘工作室’的人也不多，据说现在才五六个人，剩下的得先知道自己要怎么开展业务才好继续招。

　　这次邀请两家人来吃饭，聊的东西也很简单，彩铃公司的业务并不复杂，但他们对此一摸黑，问的问题很初级，基本上连老陈都知道。

　　“国家很重视通信发展啊，你们听过那个星系音乐没？前段时间天天能见他们打超级女声的广告的那个。”

　　老陈问：“所以你们就想自己也搞个？”

　　“对呀！”

　　“可这是不是有点晚了？那是今年早些时候的事了吧。”

　　“我也也没办法啊，知道卢校长吗，前年因为修桥被牵连的那个。”

　　“哦……知道，咱印刷厂的刘局还是他学生呢。

　　那领导就说：“最近卢校在主管电信，他看网上、就星系音乐，不是很火嘛。”

　　“他就跟我说，小俞，要不咱们也搞一个吧，需要什么不？”

　　“可我哪知道做彩铃要什么啊，我也两眼一抹黑啊！他就说你先做著看看吧，不行了再说！”

　　老陈惊奇：“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俞经理笑著道：“其实现在局里给的资源还挺多的，就是咱什么都不懂。虽然让小王拉来小胡，小王以前搞音乐的，跟小胡一起玩过乐队，小胡在这混得还挺有名的，叫什么……情歌皇帝！”

　　“哪里哪里，都是年轻犯的错，俞经理伱就别涮咱啦。”

　　那虎背熊腰的王经理也说：“可惜咱虽然懂点音乐，但也不懂彩铃啊！这次请小师傅来，咱就指望著小师傅能指点一下……”

　　在座的这个小领导看起来人还挺风趣，没什么负担地跟徐玲玲一家吐槽起了他那离谱的上级，徐玲玲也听笑了，小声趴在陈钦耳边跟他说道：“陈钦，你那天跟那个常叔叔布置任务、是不是也这么说的？”

　　“谁说的，我布置任务都是他们自己会做的，再说我可不会看著个……”

　　话说一半，一想好像也没错。

　　重生者虽然受到时代限制，但是个人的才能能在网际网路技术领域起到的作用也是很大的，如今天朝最前沿的创业者也是抄外国的成功项目，当然比不了他这个直接抄正确答案的。

　　至于这些体制内的项目经理……

　　虽然可能确实因为体制僵化、决策链条太长，导致战略判断和资源投入都要落后新入场者，往往会在竞争中落后他人，往往是连那些自己创业的也比不上。

　　但是除此之外，可能确实有一点别的原因。

　　毕竟对于他们这个位置的人来说，有时候除了赚钱，还是得考虑一点别的东西……

　　对了。

　　陈钦终于想到了一件事，最近星系音乐跟中移动纠缠不清，他也被这一系列破事搞得有点没心情。

　　却似乎没注意到，也许破局关键就在这附近……

　　陈钦想了想，放下手机。

　　徐玲玲刚坐下，陈钦又回头在她耳边说了两句话。

　　大人们此刻正在聊职场，算是在热场了，本来是打算是先互相了解一下，尤其是说明一下他们彩铃公司打算要做成什么样，然后让请来的小明星讲一点东西。

　　但是他们也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么大的小明星打交道，看两个小孩说悄悄话，大人们开始猜测著这两家人的关系，不过因为对方似乎不想谈论自己的事，所以默契地没有多问。

　　就这样看著两小孩嘀咕了几句，本来以为是在说悄悄话，但徐玲玲突然问道：“对了，胡老师。”

　　她在跟情歌王说话，情歌王连忙正襟危坐：“怎么了？小徐你说。”

　　徐玲玲认真问他们：“那天你们还帮我们解围，感觉你们打架好像很厉害哦，白叔叔说你们以前是混帮派的，是不是真的啊。”

　　空气似乎凝固了一刹那，她为什么要突然提这个？

　　两人有点尴尬，那王经理连忙解释了起来：

　　“没有的事，那天就只是恰好在台球室，碰到你们被那群小坏蛋骚扰，出来帮忙说了两句，也没打架啊。”

　　情歌王则试图转移话题：“那天的事，想起来也可笑，我跑去跟老王他们研究彩铃音乐，还打发小徐让她回家，老师要做事业去了，结果回头在网络上看她那视频、才知道咱研究的音乐就是她唱的，哈哈！”

　　其他人笑，然而徐玲玲却继续问道：“那情老师，你以前是做教培的，这位王叔叔做经理之前又在哪个单位？”

　　王经理强笑道：“我以前就是电信的，是俞组手下的老油条喽。”

　　徐玲玲却问：“可我怎么听说你们以前是帮派的啊？大伙都说你们是‘脚钳大队’的，脚钳大队是什么？”

　　“玲玲……”

　　这次就是老陈也有点坐不住了。

　　脚钳大队的事大家都知道，可既然对方是在好好做生意，也未必就需要抱著过去的事再斤斤计较。

　　现在两边看在领导面上、聚在一起吃顿饭，聊的也是行业职场的事；可是徐玲玲突然当面提这事，搞得大伙都有点下不来台了。

　　“玲玲童言无忌，她大概是听老白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了……”

　　老陈试著打圆场，陈钦却突然说道：“爸你就别操心啦，这叫做背调，既然要有人事合作，那背调当然要先搞清楚了才行嘛！”

　　背调？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吧……

　　老陈一时间感觉到哪里不对，但也没法反驳他的话，而说到这里，另一边的大人们总算是有点回过神来了，情歌王连忙正经解释道：“你说咱们是‘脚钳大队’的人，那是老早前的事了，但咱们是外地人嘛，以前刚来龙山的时候、大伙一起干点小生意，后来也都各自奔前程去了，哪是什么黑社会呢。”

　　王经理也说道：“我们都是电信的老人了，真不是有什么坏心思，这是我工作证，咱们公司也是合法注册的，材料我都拿来了……”

　　既然是正常合作流程内的问询，讨论氛围反而变得冷静了下来……包厢里的空气开始变得安静，王经理从包里拿出公司文件，把东西放在旋转桌上，俞经理转动转盘，把材料送到了两个小孩面前。

第156章 063：竞争手段

　　文件转过去，徐玲玲拾起纸张，跟陈钦两个人看著文件嘀咕了起来。大人们心想他们能看懂吗？

　　王经理解释了一句：“你拿著的是咱工作室的注册文件，那份复印件是目前总公司的订单列表和营业执照，虽然严格来说不能外传，但是这些东西应该能说明咱们不是坏人了吧。”

　　俞经理也奉承道：“没想到小Lina年纪不大，还是挺有商业意识的嘛，以前我出门跟人谈虚拟服务的单子，那些搞短信业务的也是这个架势，提前确认一下双方的背景，对生意肯定是有好处的。”

　　这么说著，他们也逐渐回过神来了，合作方要求做人事方面的背景调查也正常，不过这俩小孩据说还念小学呢，说到底也不过是些小孩罢了。

　　大人们这么想著，徐玲玲却看完了文件，放在自己面前的桌上，清了清嗓子。

　　“好的，王叔叔，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首先我要解释一下我问这些问题的原因，其实我觉得你们都是好人，问这些也不是在担心伱们会做坏事。”

　　大人呵呵笑著说没事，早这样就好了嘛。

　　然而徐玲玲继续问：“但是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不知道该不该问。”

　　“你说，想知道什么直接告诉我就行了……”这小姑娘还卖起关子来。

　　徐玲玲坐在她的位置上，正色道：“你们来开彩铃公司，但是不懂业务，为什么不去问已经存在的公司呢，比如水榭歌台，比如星系软体，还有移动公司那边，他们对彩铃公司的业务肯定很熟悉，对你们来说肯定也更适合吧。”

　　“呃……问当然是要问的，将来都可以接触一下……”

　　俞经理笑容满面地想对她解释，徐玲玲却继续追问：“另外你们的母公司想要内容，为什么不去找那些已经成立的彩铃公司，非要让你们从头摸索著再搞一个呢？情老师以前是写歌的吧，你们把他找来、不让他创作内容，反而只是做集成资源的工作，这又是为什么呢？”

　　这下俞经理的笑容凝固了，那脚钳大队的王经理有些不安，连忙回答：“是这样的，Lina妹妹，你没看最近新闻吗？官府提倡要搞民族化内容渠道，咱们也只是顺应国家政策而已。

　　老陈想起昨晚那条新闻，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但徐玲玲却转头跟旁边男生交换了一下目光，然后又问：“可是中移动那边大家干得好好的，我签约的公司也不是中移动搞的呀。”

　　一直沉默的陈钦也跟著帮了腔：“再说那个新闻只说要限制境外资本，也没说要限制境外内容的呀，现在外国歌曲卖彩铃也卖得好好的。”

　　这俩小孩还挺机灵的呀……大人们有些踟蹰了起来，俞经理试著缓和气氛：“这个上面的人自然有考虑，咱们也是奉命行事，大概卢校长另有考虑吧！”

　　徐玲玲却不依不饶：“但你们明明有别的苦衷呀！就是不告诉我。”

　　“真没有，现在咱们跟一般创业的也没区别……”

　　徐玲玲从兜里拿出一张报纸：“那这个呢？”

　　却正是昨晚老白拿来的‘脚钳大队’的老大带人偷窃光缆被判刑的报导。

　　老陈看见后有些著急了，但徐玲玲把报纸通过旋转桌推过去，对面的大人的脸色更差了。

　　王经理连忙解释道：“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咱们真不是混黑的，这人是咱老乡，过去为了生计、带咱们做过一点偷鸡摸狗的坏事，但现在他人被抓了，咱们也老早跟他没来往了。”

　　徐玲玲却反问：“光缆又不值钱，你们为了生计偷光缆做什么？”

　　王经理感觉脑门上的汗下来了，他看了一眼俞经理，俞经理长长地呼了口气，看著那份报纸，仿佛终于认命了一样说道：“咱电信确实跟移动竞争得很激烈，这次出彩铃，中移动是占了先机，咱们领导怕中移动利用先发优势胁迫那些第三方内容方站队，现在虽然业务还没起来，但是要咱们把内容做起来，免得将来功能上线后冷场……”

　　“中移动跟你们没有合作吗？你们一起出方案，都是各干各的？”那小男生不知道为什么很紧张，甚至站起来问道。

　　俞经理犹豫了几秒，似乎在犹豫这件事该不该说，不过最后他还是答道：“中移动要是肯分享方案，联通的炫铃也不至于现在才出，咱们电信就更惨了，简直爹不疼妈不爱。现在中移动彩铃产业都几个亿了，电信这边的彩铃内部测试都还没出来呢。现在咱们就是被派过来救火的大冤种，你们要是肯帮忙，我们可以拿出……”

　　“那当然可以帮忙了。”

　　之前有点咄咄逼人的徐玲玲突然说话，也不知为何却又换上了笑脸：“其实咱们是怕你们和一些第三方的彩铃公司有合作，比如那个佳宁彩铃什么的，公司对竞争对手的情报管理还是很严格的，但是其他人就不用管那么多了。”

　　俞经理连忙说道：“咱们是电信的呀，不认得什么第三方彩铃公司。”

　　徐玲玲回答道：“那俞叔叔你们问吧，我其实也不太了解彩铃公司的事，只能尽我所能答一点啦。”

　　“其实咱们主要是想问版权和服务商的情况，还有如果可以的话，想问问一般的版权费用是多少……”

　　“这个简单啦……”

　　几个大人感觉他们像是从过山车上逛了一圈，徐玲玲突然态度大转弯，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总之是好事。